新一批刺客的首領不答她的問題,倒是反問了她一句,“你為何不向之前一批人詢問,卻隻對我們産生好奇之心呢?”
“因為你們看上去就是出身正規軍的,與那些散兵不同。”楊玉凝如實回應,“各位的功夫都不賴,高空追蹤時的聲響控制到幾無,這種本事可不是随便一兩日能夠掌握的。”
“過獎了,楊隊長。”對方首領似乎是笑了一聲,對于楊玉凝對他們的認可感到沾沾自喜。
誰料,楊玉凝在觀察了他們半晌後,微微一歪頭,語氣鑿鑿點明他們的背景,道:“你們不是屬于這裡的人,沒錯吧?你們來自西大陸,隸屬于某個訓練有素的魔法組織。讓我猜一猜,你們應該是扶搖協會的人吧?”
對面之人一驚,即便蒙着面也難掩詫異。見此,楊玉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早就聽說了,西大陸上扶搖協會一家獨大,新上任的會長是個了不起的人,培養了手下一衆能人,看來所言不虛。”
她發自内心的恭維了一番,然後列開架勢準備與其交手。“正好,讓我領略一下西大陸的實力吧。”
話音一落,雙方立即打到了一處。楊玉凝被他們團團圍在其中,雙方的魔力交織在一起,魔法的光芒在夜色下大盛,顔色鮮烈不已。
扶搖協會之人所用的魔法武器隻是最普通的那一種,在打不到她的頭的情況下,對她産生不了什麼傷害。
楊玉凝借機快速持劍傷及他們要害,她的劍尖凝着冰霜,準确地插進他們的胸口,與此同時在劍身注入魔力,冰凍了他們的心髒。
這樣的魔法對他們産生不了緻命的傷害,隻會限制他們的行動,令其呼吸困難,渾身發冷結霜。
楊玉凝冷眼看着一個個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的人,輕哼一聲道:“看來扶搖協會中并非各個都是能以一頂十的高手,派來刺殺的人比起其他協會也強不了多少。”
扶搖領頭人仰面直視楊玉凝,眼底毫無被控制的懼意。
“楊隊長誤會了,我們此番來,并非是為了刺殺,而是一試究竟,想要确定一下近來在東大陸上聲名赫赫之人,是否真的擁有與名号相匹配的實力。”
“試探?”楊玉凝覺得好笑,“理由呢?該不會是想要拉攏我轉投扶搖麾下吧?”
“如果可能的話……”
“沒可能。”不等他說完,楊玉凝斷然否決,“我沒有背叛赤瑾的理由。況且我是東大陸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叛了故土,投身于你們的陣營,這不合常理。”
“我等為扶搖招募能人,若楊隊長良禽擇木而栖,又怎能算是背叛呢?”
楊玉凝笑了笑,彎腰緊盯此人的雙眸,輕聲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籌劃什麼,你們派人在東大陸暗箱操作已久,借由東大陸上各家協會内鬥消耗彼此的實力,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伺機前來此地奪權嗎?”
對方首領聽了此話,瞳孔猛地一縮,這副神情變化沒有躲過楊玉凝的眼睛。
“之前我就在懷疑了,既然白绯之中有卧底安插到了赤瑾,奸細向外透露我們的行蹤,使我們時刻面臨刺殺侵擾,實力被削弱,那麼誰就能保證沒有其他協會的人也潛藏在我們身邊呢?”
“從我執行畢業任務時接觸到的剿殺目标開始,到不久前情報科傾巢而出活捉的一男一女,那些名義上屬于東羲聯盟的人,卻口口聲聲說是被欺騙被蠱惑,将矛頭指向了赤瑾,說我們之中有人故意想要搞垮他們。他們口中那個暗地聯絡他們的神秘人,其實就是你們扶搖的卧底吧?”
對方首領一語不答,心虛地别過了臉。
“你也不用這個反應,我并沒有想要從你口中得到關于扶搖卧底的信息。這種事情,如果有需要,如果他終會對我産生威脅,我會把他找出來再幹掉。”楊玉凝輕松地說着,言下之意就是尚且沒有這個必要。
她話音落地,突然毫無預兆地擡手釋放出一道魔力,鋒利如同利刃,貫穿了除扶搖首領外的其他幾人的心髒。
扶搖首領絕望閉眼,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落在他身上。
楊玉凝的聲音冰冰涼涼的傳入他耳畔,她說:“我留你一命,你幫我帶一句話回去,請你們的頭領三思而後行,别與赤瑾為難。說白了,外敵若入侵,扶搖總歸是不占理的。當然,如有對決的一日,我也不懼陣前相逢。”
她湊近此人的耳邊,帶着些許笑音道:“我今天能殺一批扶搖的馬前卒,以後也能幹掉你們的頭領。這句話請你記牢,回去好好替我轉達。”
扶搖刺殺小分隊的幸存者背後直冒冷氣,他聲音抖了抖,應下了楊玉凝的話。
楊玉凝看着他連滾帶爬地逃離此處巷道,不由輕蔑一笑,活動了一下筋骨,慢悠悠地回總部了。
她溜哒着上了宿舍樓,開門要進屋的一刻,就看見了杵在門口陰氣森森、怨氣極重的一張臉。
楊玉凝:“……”
夏晴舞眯着眼睛對她上下審視打量,末了問道:“你跑哪裡去了?”
“浩平哥找你告狀了?”楊玉凝一點也不心虛,繞開夏晴舞進門,“我可不覺得我這麼做有什麼錯,提前鏟除威脅不是很有先見之明嗎?”
“多危險啊,祖宗!你好歹多叫兩個人跟你一起吧!”
“用不上,人多了反倒暴露行迹。”
“楊玉凝……”夏晴舞咬牙切齒,真想迎面給她一拳,“你這麼擅自行動,是不是哪天我就該給你收屍了?”
“哎呦呸呸呸,别咒我啊。”楊玉凝咧咧嘴,“我不怕死,也不會死于外人之手……反倒是擔心以後會死在自己人手上。”
“什麼?”夏晴舞怔了怔。
楊玉凝搖了搖頭,“沒什麼,随便說說。你知道的,我一向疑心病很重,誰也信不過,所以我懷疑赤瑾内部有奸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夏晴舞聞聽此言不由稍稍正色,“你懷疑誰?”
楊玉凝也嚴肅起表情,認認真真道:“我懷疑除你以外的所有人。”
夏晴舞:“……我信你的鬼話。”
她無語片刻,轉身出門了。
楊玉凝在房門被關上後,收斂了玩笑的神情。夏晴舞問她懷疑誰,她的回答雖然聽起來不正經,卻也是真心的。
她懷疑所有人,上到會長以及他身邊的親信,所有能夠掌握總部每次行動一手資料的人。還有各個部門的領導中能夠參與決策的人,甚至是行動隊最低級别的隊員,她從上到下懷疑了一個遍。
但是,她直覺扶搖的卧底在赤瑾中已經坐上了不低的位置。
這是直覺,她沒有證據,更沒法就這麼把情況彙報給會長。
楊玉凝在屋中來回踱步,思慮萬千。此事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