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人在操縱蟲子,想必就是那晚在朝雲見到的神秘人,聿安不禁打了個冷顫。
周圍風雪漫漫,客棧周圍五裡路内沒有其他人家,也就是說那人很有可能正和她們同在一屋檐下。
聿安心跳加速,自從上次在朝雲見過那人的移動速度以後,她再不敢大意,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否能像她一樣如此精确地感知到蟲子的反應,但至少在知道這事情是人為的以後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被動。
窗外風雪依舊,不見人影,聿安扒着窗沿、腳踩磚牆,一步步移動至風隽青房間所在的方向。
摻雜着冰雪的空氣使得牆壁十分濕滑,她不得不幾次停下來調整姿勢,好在兩扇窗戶離得比較近,再加上她的肢體力量還算不錯,很快就從窗戶鑽了進去。
風隽青被吓了一跳,喝過藥以後腦袋本就有些昏昏沉沉,正準備躺在床上休息,結果轉頭看見聿安帶着一身雪花從窗戶跳了進來,他壓低聲音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來麼?”
“具體的情況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釋,但我懷疑客棧來了不速之客,不知道目的為何,也不知道沖誰而來。”聿安拍了拍身上的雪,從包裹裡翻照出銅鎖插在房門上,還是不放心,又把木桌和椅子搬到門前擋住,“你現在身體尚未恢複,今晚就不要出去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還是會翻窗過來和你說。”
聿安把鑰匙壓在他的枕頭下,還沒等他問清楚,她已經在他訝異的目光下又翻了回去。
樓下傳來腳步聲,幾乎來人不止一個,他們刻意壓低聲音談話,顯然是為了某種目的而來。
聿安将門打開一條縫隙,她看見五個身穿黑袍的男人小聲和掌櫃說些什麼,掌櫃一臉驚恐,指了指自己房間的所在位置,他們的目光也齊刷刷朝聿安投來。
她趕緊關上門,原本以為神秘人是單獨行動,尚且還能一搏,卻沒曾想對方竟有這麼多人,看上去都有備而來。難道是貪圖她們的錢财?若真是這樣就隻能當花錢消災,怕隻怕對方為了索命而來。
他們目标十分明确,沒有一點兒猶豫,直奔着樓上而來,寂靜的客棧裡隻剩皮靴踩在木闆的聲響,一步步朝着聿安逼近。
這五人兵分兩路,分别站在兩個房間門前,準備同步攻破這裡,隻聽領頭男子一聲令下,四名侍衛開始撞門。
風隽青所在的房間因為被上鎖、又被重物抵住的原因,遲遲進不去;而聿安的房間則是不用撞,自己就開了。
領頭的男子示意其他人在門口守着,他透過敞開的房門看見裡面大開的窗戶,意識到裡面的人可能跳窗逃跑了,随即就想沖上去查看,一直躲在門欄上方聿安找準機會跳到他背上,像蜘蛛一樣用雙臂、雙腿牢牢鎖緊他的身體,同時用小刀抵住那男子的喉嚨。
侍衛們相互對視一眼,紛紛離開,領頭的男子雙手攤開,斜眼打量着自己背上的這個“歹徒”。
“蟲子果然是你放進我體内的”,聿安将刀逼近他的喉嚨,刀尖滲出一滴鮮血,“竟然用這種陰險之術來跟蹤我。”
“什麼蟲子?”男子不屑地說道,“對于你這種愚民,我可不屑于用下三濫的手段。”
兩人對峙間,那些消失的侍從不知從哪兒搬來幾盆水,就這麼敞開放在門前。
房間裡傳來奇怪的流水聲,還沒等聿安反應,密密麻麻像蛇一樣的水柱從四面八方竄出來,似有生命一般攀咬住她的手腳,将她硬生生從男子身上剝離下來。
聿安轉動手腕,揮動手中的小刀,想要砍斷那些怪物,但那些“水蛇”移動速度十分迅捷,完全化解掉所有攻擊,在一輪緊張刺激的攻擊後,地上隻殘留着破碎的刀片。
“快說,人在哪兒?”那男子咳嗽幾聲,用手背擦掉脖子上的血。他的手指輕輕收緊,聿安身上的水柱就一應收縮,勒的她喘不過氣來。
屋外傳來一陣陣砸門的聲音,聿安臉色通紅,幾近缺氧暈厥,但她知道自己如果倒下,風隽青将毫無還手之力。
她瘋狂掙紮着,扭動自己的身體,直到幾聲異響後,聿安竟然從水柱裡“鑽”了出來。顧不得周身的疼痛,幾乎調用了全身的力氣瘋狂沖向窗外,脫臼的手臂使不上力,聿安直接摔進了積雪中。
那男子愣了一秒,随即也翻身跳了下去,兩人一前一後在厚厚的大雪中追逐着。
聽見打鬥聲的風隽青推開了窗戶,他仔細地辨認着窗外的男子,覺得十分眼熟,“隐言?”
雪地裡的兩人齊齊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