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是代表神意下來視察民情的,沒想到這裡的耄耋老人受了傷不讓醫治,如此惡毒的地方,你們對得起守護神的恩澤嗎?”聿安狐假虎威道。
“幹什麼不給人醫治呢?”衙門老爺開始責怪起那大夫來,“醫者仁心,都仁到哪裡去了?”
“不是我們不想治啊。”那大夫欲言又止,“是……是……”
“快說。”聿安催促道,“到這地步了你還替人袒護呢。”
大夫歎一口氣,王還分大小,如今隻能豁出去了,“是縣令夫人不讓治。”
“這跟縣令夫人又有什麼關系?”衙門老爺一拍腦袋,沒想到今天一次性得罪這麼多人。
“這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呀,隻是好像那李老父得罪了縣令夫人,上面傳下話來,說誰都不準醫治他。”那大夫說道。
“縣令夫人是雙江的優族,那李老父是外地來的平民,這倆人能有什麼恩怨?”衙門老爺看着聿安問道。
聿安皺起眉頭,“我怎麼知道,你把那什麼夫人抓起來問一下不就行了嗎?”
“沒有确切的證據,怎麼可能把人家縣令夫人抓起來?”衙門老爺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還是誰都不想得罪,“這樣吧,先把那李老父拿來審問一下,看看他怎麼說。”
聿安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自從她來這地方就沒見過讓她省心的人,“李老父都快病死了,你再把他關起來,不出三天就會死在牢裡。”
“哦對,忘了這事了。”衙門老爺點點頭,“那先醫着呗,人都快沒了。”
“沒有縣令夫人點頭,誰敢醫呀?”那大夫滿臉驚恐,想起曾經縣令夫人的大兒子當街把一平民小孩打殘廢,卻沒有半點兒懲罰的事情,誰都不敢得罪這一家人。
“縣令夫人不點頭,傳教大人點頭行不行啊?“聿安反駁道,”還是這個區區縣令夫人還能比五大家族尊貴了?”
大夫一咬牙,答應了下了,但臨走之前要衙門寫了份保證,證明聿安代表傳教大人免了他的責。
幾人浩浩蕩蕩就從城中趕到李老父家,臨走之前聿安不忘把那衙門老爺也拖上一起走,勢必要讓他親眼看看李老父的慘狀。
衙門老爺剛一看見傷口,直接推門在外面吐了出來,他胃裡一頓食物的油水,都比李老父爺孫兩人吃三個月都多。
“嚴重感染了,情況非常不樂觀。”那大夫說道,“我隻能先給他清理一下傷口,保不齊後面可能得截掉這腿。”
“不行啊大夫,我還要勞作。”腐肉被撕扯的疼痛沒讓李老父哭出來,聽見不能再下地以後,他開始淚眼婆娑,“星星太小了,隻能指望我出去種一兩個菜。大夫,我覺得我腿還能用,千萬别給我弄沒了啊。”
大夫看了眼聿安,兩人心知肚明這腿根本保不住,如果強行治療,說不定會因為進一步的壞死傷及性命,但這老人反應太過強烈,隻好先穩住他的情緒,“如果配合大夫好好治療,保持好心情,說不定還可以留住這腿。”
老人點了點頭,這是他全部的希望了。
走出門外,聿安看了眼大夫臉上的青眼圈,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打了你一拳,要不你打回來吧?”
那大夫親自來看了這情況以後,心裡也能理解她為何這樣做。但一碼歸一碼,說時遲那時快,他真的掏出拳頭,朝一樣的方向給了她一拳,随後自顧自地離開。
聿安捂哎呦一聲住眼睛,看這才發現那門老爺癱一直坐在樹下,神色恍惚,。必他今日受到不少沖擊,真也許來能他多體恤一下底層人。
臨要走時,那小男孩從屋裡跑了出來,把一個馍馍塞給聿安,“爺爺說給你吃。”随即又害羞地跑了回去。
事情并沒有結束,恰恰相反,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聿安思緒萬千,看着眼前這一座似乎連日曬雨淋都經不住的茅草屋,不知這裡還會經曆怎樣的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