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盡餘晖,明月已挂遠山尖。常樂一行從南鎮出來,夾雜在人群中向沉星峰旋暮廣場而去。蓦地,一根長鞭裹挾着急促刺耳的鈴音向子斐襲來!
旁邊一同行路的修士慌亂退開,有些一二層的修士抵不住刺耳鈴聲内夾雜的攻擊,耳鼻中霎時流出細細而不絕的血線來!
常樂倏地撈起子斐旋身避開卷襲而來的長鞭,一條烈火靈蛇順着鞭尾迅疾向持鞭之人纏繞而去,她同時用靈氣護住子斐的五感,面色不由收了常日挂着的笑意。
由于火蛇蹿得太快,随車的幾個修士本是放松看戲之态,如今未料被襲之人反擊如此迅即,具都來不及相助!
那站在一輛綴寶圍珠,雕金嵌玉的華蓋香車車轅上的持鞭女子,第一時間凝聚一股藍色靈氣,試圖絞滅火蛇!卻隻能削弱它一絲,竟連其來勢都未曾阻上一分!
慌亂之下連忙松開長鞭,無奈火蛇已經繞上其手背,登時燎燒得她驚聲尖叫起來!随車修士援助姗姗來遲,堪堪在火蛇燎上持鞭女子的肩膀,即将燒上其面龐時将它絞滅!
常樂冷眼看去,此時距離她被襲不過兩息而已,正見火蛇差一點燒上持鞭女子脖頸,卻被及時滅去,心中暗道一聲可惜!眼神四下轉了一圈,杏眼微眯,朝子斐示意一處标識。
便趁着那邊因持鞭女子驚叫正是慌亂之際快速拈了一個決,二指斜并胸前朝那女子遙遙一點,又聚起一陣去勢急利的火雨箭!
随車修士中的一個容長臉,瑞眼秀面薄唇的六層修士躍上車轅,擋在持鞭女子身前!立起眉毛大喝一聲:“豎子爾敢!”
雙手急掐訣,左手下托,右手在上豎并二指,立時在身前豎起一片水幕,又朝前一點,水幕中射出萬點水滴,急速拉長朝火雨箭對撞而去!
不料仲慕隐在子斐身後,早已偷摸在火雨箭中悄悄埋伏,趁此時常樂與那人靈氣相撞,水霧蒸騰混亂之際發難!借着蒸騰靈霧氣帶來的大量現成水汽,急速膨脹成青面獠牙的大型水獸,張開巨口向整架車吞咬下去!
那二人雖是反應迅疾,及時用防身寶器護住自己,卻不免落了個頭尾滴水的狼狽模樣。
而她們身後的華麗香車雖然因為本身食寶器的緣故免于毀去,隻是被突防火箭射的四處黑點斑斑,又兼之仲慕這一下攻擊,那些精緻裝飾因此落得個七零八碎的下場。
被六層修士擋在身後的女子,除去自己渾身狼狽水漬,一把搶過地上随車修士撿起遞到手邊的長鞭,恨聲一句:“廢物!”一把撥開身前修士,折鞭在手指向常樂,厲聲道:“兀那賤人!不過小小散修,靠着那還不知死在哪了的李伯軒,竟敢還手!”
常樂勾唇挑釁一笑,抱胸眼神挑剔的上下掃視那女子,嘲諷道:“賤人說誰?閣下還是閉嘴的好,沒得熏得人退避三尺來的好!”
仲慕閃身在旁,掐着腰擡手在鼻前扇個不停,吊眼戲谑道:“啧啧,瞧瞧這堆兒賤人個個生的女俏男俊的标志樣兒!這麼大的雨潑下去怎得還和腐吻獸堆撈出來似的,惡臭十裡不絕呢!”
周連青走到他旁邊,繃着臉補上一句:“人家骨子裡帶的,也是本事!”子斐譏嘲道:“不過是不自知的東西!”幾人話是不重,可是其一唱一喝,表情語氣裡做足了嘲笑譏諷樣兒。
再加上旁的修士好好走在道上,得了這無妄之災天上來,早就心有不忿,隻怨修為低微,那女子乘的車又有李家标志懸挂,現下不敢與幾人一般,出面挑頭抱怨,但是四下角落裡稀稀拉拉卻不停傳來‘噗哧!’‘噗哧!’的笑聲,此起彼伏,漸漸乘勢聚出莫大嘲諷來!
那女子一句厲喝下來,本将鞭子一甩,又要動手。卻聽得幾人這般嘲諷作态,四下修士堆裡多有暗地捧場的,不免俏臉鐵青,陰沉沉的獰笑着四下看了一圈道:“諸位可别拿着命來湊熱鬧的好!”
她身後之人此時對着随車修士揮手,幾人四下分站,手上靈光吞吐不定,大有立馬動手的架勢,這一圈修士多有一二層之人,常樂幾人是因着時間還早,慢慢循一路通明靈燈,賞景而上,這才落在後面。
因此那幾個修士除了持鞭女子是四階,其餘皆是六階修士,如此威脅下來,群嘲之勢立馬如潮消空泊般,消失在這片天地中。
不少後面修士沉默地溜之大吉,慌亂朝遠處奔去。前面修士亦口裡發苦,心下怨憤,面上隻得連連告饒陪笑,腳下悄悄向着遠處挪去。
形式在強壓之下陡然倒轉,持鞭女子得意挑眉,架高右腳,傾身把手肘拄在膝上,嘴角勾起,鞭子點着子斐道:“哼,本小姐好生請你,倒是拿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