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陰陽鎖靈眼,既出紅廊變故生。高台之上那俊俏的白衣修士不知在圓台中間按下了什麼東西。
高台随即傳出一陣低音嗡鳴,明亮的大殿中光柱升起,一圈圈細如發絲的靈光向四周蕩出。
常樂此時悄悄摸到西南位後殿柱旁邊,正好被擋去了注意中間的視線,等她發現無聲無息的與殿中光亮幾乎融為一體的細微光圈時,光圈已經近在咫尺!
她眼角一看到光圈,就自然順勢上下看了一眼,腦中瞬間判斷出現在的情況:上層光圈雖最高到橫梁處為止,上方十分空餘,可一來沒有上去的時間。
二是她注意到殿頂橫梁上的雕畫随着光圈波動亦放出閃閃靈光與之和鳴,隻有最下層靈光圈僅餘出半人寬的空隙。
常樂心中立時有了計較,膝彎一軟,兩腳滑向前勾住殿柱,整個人無聲而迅速躺平在地,她緊收下颌,吸氣收腹,便見光圈緊緊貼着她卷翹的睫毛蕩過!
常樂心中暗忖:‘看這情況應是那人身上有開啟殿中各種陣法的鑰匙在,第一時間開這種陣法,他難道早就知道我在這兒了?’
常樂整個人緊繃繃的躺在地上,隻眼珠四下轉動,心下思量:‘阿斐先前說過,高台警戒感應神識與活體極其靈敏,且開啟後小半刻僅會停幾個呼吸!
可我身上的隐息陣盤現在最多也隻能堅持上小半刻時間了,這下我該怎麼辦呢?’
她雙眼忽在陣點外不間斷的靈光光圈上來回轉悠,手指在手中握着的風屬性靈物外圍來回撫摸。
這塊靈物乃是在傳承大殿外地底下迷蹤紅廊隐藏暗室中取得的灰色儲物囊中唯一一個風屬性靈物,子斐當時看到此物就讓她在理順其中靈氣流後,好生收好,說:‘可能會有大用!’
常樂心中暗歎:‘現在這個情況要将它用出去可就有點難辦了!’她心中開始不斷算着各光圈之間出現間隙的大小和先後情況。
而就在常樂心看出陣點周圍各光圈之間出現間隙雖夠這個靈物穿過,可是各間隙出現的太過混亂。
最重要的是陣點周圍光圈重合出一條通向陣點的間隙最多隻會出現半個呼吸,留給她操作的時間實在太短太倉促!
她正因此有些猶豫着拿捏不定時,就敏感的感覺到高台上的白衣男修洩露出來的一絲神識氣息。
常樂來不及疑惑為何這人每一步都能無聲的緊逼在自己身後,心中咬牙暗自恨聲道:‘不能再猶豫了,除非我有把握在暴露的第一時間幹掉他,否則必須在他神識放出之前離開!’
心急如焚之下,常樂腦中反而出奇的冷靜下來,她明白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須趁着暴露在光圈間隙中的陣點出現的那一個一閃而逝的瞬間,用神識纏着靈物将其快速而穩妥小心的送入陣點之中!
最重要的是決不能引起陣點本身的排斥,一旦其中一個環節出現失誤,她和她們布下的陣法必會暴露在這可能掌握着傳承大殿,甚至有可能是掌握着秘境中各陣法使用的奇怪男修眼中。
她不是不相信子斐布下的陣法,隻是這奇怪男修雖在高台遠處,可無聲無息給她施加的壓迫實在太強了!
這是一種她尚處在手忙腳亂的應對突然出現的危險中,就發現本該什麼都不知道的對方不知因何居然笃定她在殿中,并且還能時時步步緊逼在她身後!
常樂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她隻消慢上一步,猶豫一息就會掉入對方暗中早已對她展開,等候着她落下去攪碎她的深淵巨口!
就如裸女隅行于夜半酒市、稚童持金于青天鬧市必遭算計一般!因此不管陣法如何,就這人給她的奇怪感覺,她就不敢讓其存在暴露在這人眼前,
是以她必須拿準靈物送入陣點的時機、角度、甚至是神識的力道與多寡,不管從哪一方面看,都有且隻有一次機會!
她閉了閉眼輕含一口氣,就凝神分出兩股神識,一股神識纏着手中靈物停在陣點下,看準突然閃現的暴露在各光圈間隙中的陣點一沖而上!
神識将靈物送入陣點後,連多看一眼靈物落入陣點靈渦中的情況到底如何都不敢,常樂毫不猶豫地抽走神識原路退出,前後不超過半個呼吸的時間!
就在她的神識剛剛收回到光圈間隙之下的那一刹那,交替而過的光圈就隔着兩根發絲的距離,在她的神識上掃過,她神識末梢立馬傳來一陣涼意,登時讓常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寒噤未落,她另一股神識已一刻不停的延向東南方陣點,循着抓住的時機快速将适量的神識逆行充入陣點五行小循環外圈!
做完這些常樂勾着殿柱的腳尖一用力,整個人貼地轉了半圈後,兩腳在梁柱根上用力一踏,整個人在地上如離玄之箭般倒沖出去!
在常樂剛剛貼地轉動帶出地面的細小摩擦聲時,白衣男修竟立馬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而就在她腳尖離開梁柱的刹那間,白衣男修神識已迅速追蹤而至!
并快速而準确的順着她倒沖出去的方向追尋而來,不過巧合的是,就在此時,男修不知因何分了一瞬間的神,就此失去了常樂的蹤迹。
‘呼~’常樂在指尖夾着的穿陣信物寸寸開裂,她躺在原地不動,顫抖的吐出一口氣,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片刻之間而已,卻讓她緊張到出了一身的冷汗。
子斐趕緊伸手将她拉起來,摸着她還在輕微顫抖着密布冷汗的手蹙着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常樂失神,取出胸前的隐息陣盤不解的喃喃:“還沒失效啊?他到底是誰?不過是圓滿中期的修士,為什麼這麼笃定傳承大殿中除了他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