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痛如影意中生,陰陽雙生實難成。續凫胫之憂生,斷鶴胫之悲成,何能解爾?
傳承大殿高台上,盤坐于左邊蒲團上,被靈氣團包裹的白衣俊秀男修周身掀起陰寒濃烈的靈氣浪潮,靈浪不斷在他身邊聚出一股股旋流,争相擠入他體内。
但是這邊風起浪湧一點都影響不到右邊離着他不過四五十尺遠的一個靈氣團自顧自的勻速旋轉,穩定的向外吸收着靈氣不斷補充自身。
白衣男修身周的靈浪漸漸止息,順利突破了築基期,等身上氣息穩定下來後,他睜開雙眼,修長俊秀的眼中劃過一道靈光,顯得神采奕奕!
他感受了一番新生成的氣海内的靈氣量,撇了撇嘴略有些不滿道:“可惜得留出鞏固境界的時間,就算有數枚極品築基丹相助,也還太過匆忙了!
如今不過隻是比練氣大圓滿多出五倍左右的靈氣量,神識上漲幅度還略少上三成,啧~到底是算計來的,總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說着又搖頭道:“罷了,好歹總是比我本該築基的時間早了兩年多,等我在這裡閉關兩年,徹底穩定下修為境界,那倒也還湊活!”
話是這樣說,可他面上神情一改先前的陰沉,眼角眉梢随之掩不住的透出一股子矜持高傲的愉悅來。
他心情十分不錯的擡眸看向右邊靈氣團,放出神識至靈氣團内,檢查了下蘭泱與那藍衣修士目前的情況,更是滿意笑道:
“果然正好!且讓我來看看這分靈赤珠剝離靈根之術,可是與合靈藍珠一樣有效?丫頭,陰陽之水調和,極品水靈根則成,這就算我送你的搭頭,真是便宜你了!”
自言自語完,他就打了一個指決入陰陽魚内部,完全隻有水靈氣存在的傳承大殿忽然起了變化,水靈氣勢頭慢慢落下來,與陣底漫出的金、木、火、土四靈氣漸漸持衡。
白衣修士等了半響,皺起眉頭嘀咕道:“這是其它屬性靈氣被陣法壓制得太久了?這五行靈氣場感覺沒我想象中的濃郁啊!”
随即想到什麼,長指輕輕點了點額頭失笑道:“我這是傻了,剛還在說時間太短靈氣濃郁程度不夠助我沖的遠些呢,這其餘靈氣引出得更少些應是正常。”
他說着不在意的搖搖頭道:“有這些靈氣也差不多了,這就開始吧。”蘭泱安靜的躺着,絲毫不知接下來将會發生什麼,但就算她意識清醒,又能有什麼用處呢?
白衣俊秀修士斂眉靜坐,雙目微阖調整好靈息,當整個人處于一種極端的平靜下時,擡手起勢,引帶起五行靈氣相合,行雲流水的打出一串串五行相衡的手決。
靈決不斷從白衣修士指決間生成,整齊有序,又快速的沒入半空中紅藍二色相間的陰陽魚眼。
二者快速打了個旋兒,紅藍二色光芒突然大綻一瞬,随即一分為二,藍珠依舊在半空維持傳承台上陣法的穩定。
赤珠則分投在包裹着蘭泱與那藍衣修士的靈氣團上方,泛着紅芒滴溜溜的轉動,向下劃出一道道紅光,将靈氣團包圍在逐漸大盛的血色紅光中。
蘭泱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一直夢見自己躺在一個冰冰涼涼的小球裡。
舒服倒是還蠻舒服的,不過...蘭泱閉着眼在意識中撓了撓肚皮斷斷續續的想:‘不過好像缺了點啥?...嗯...要是在暖一點就巴适滴很~....這樣涼,會鬧肚子的吧?’
想着眼前就像垂下一片白幕,她腦子突然又一陣陣的迷糊起來,暈暈倒倒的又斷了片。
也不知過了幾時,她又在醒轉的一點意識中撓着臉,咂了咂嘴含糊了一句:‘嘿嘿~暖暖的,還挺舒服的~果然夢裡什麼都有。’
可是一切突然間就不太對勁起來,暖意越來越盛,逐漸像是将她架在一個四面都開着火的蒸箱正中蒸烤!
她迷亂的意識慢慢清醒,直到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現在似乎正躺在地上,此時熱燙的感覺已經分不清是從外部傳來,還是由她身上傳出去才蒸騰的空氣也如火燒了。
蘭泱很想很想睜開眼睛,但無論如何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眼皮就像被糊了一層強力膠水一樣,不管她怎麼使勁,依舊粘連緊閉。
她又想起還有神識能用,就努力集中意識,想把神識放出去看看,神識于識海中無法出去,于是被迫下行在經脈中一圈圈的運轉,卻半點都放不出去,肌膚血肉似乎成為了禁锢神識最好、最合适的銅牆鐵壁!
蘭泱内觀神識在經脈中随着靈氣流轉,哭笑不得的想:‘想要你下來的時候,不管我怎麼搞你就是不聽話,現在倒好,想要放你出去遛遛,你偏自己跑來經脈裡頭了!’
渾身蒸騰的熱氣越來越盛,火熱的氣息細緻的想将她每一點皮肉骨血都蒸烤均勻!
蘭泱心情越來越煩悶,心間好像堵着一塊巨石,壓得她在意識中都要喘不過氣來,同時心底不知為何還泛起一陣陣止不住的心慌來,她心裡有些抓狂的想:
‘抓了我的人到底想幹嘛?天呐,怎麼越來越熱了,這是把我當唐僧一樣在稀罕嗎?’
她用盡耐心壓下心中不斷冒出的煩躁,将注意力放在滾燙的身體接觸到的方方面面。
雖然對現在的處境沒什麼用,可好歹也要讓她垂死掙紮下不是?鬼知道這熱度回頭會不會把她的神魂也給烤了?
蘭泱一邊努力感覺,心下亂七八糟,不着調的跟着吐槽,想要以此來減輕一些心理壓力:‘衣服都還在,應該不是把我給丢在鍋裡蒸了、煮了的,沒見誰吃東西和着皮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