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肩膀下硌着的這小半個弧形的東西,感覺好像蒲團?怎麼着,就算随便丢丢,好歹也是個修士吧?這準頭也太差了!.....’
正想着呢,一股奇怪的酥癢刺疼感從第二腰椎與第四腰椎之間開始向上蔓延,最終整條脊椎都開始泛起疼痛難耐的刺癢感。
未知的恐懼和絕望的猜疑讓她靈敏的感知加倍在意識中放大任何感受到的痛苦!
蘭泱心下哀嚎道:‘啊!!疼呐!’她一時間痛到恨不能暈過去,疼到麻木的意識不由想:‘能不能人性化一點?好歹讓我像之前一樣迷迷糊糊、意識不清也可以呀!’
可她越痛,精神越抖擻,而且從來沒覺得自己的五感這麼靈敏過!要不是現在身體分毫動彈不了,她早就蜷成一隻抖成篩糠的蝦球了!
蘭泱一段一段的倒抽着冷氣,疼的抽搐的意識不斷埋怨着時間怎麼那麼慢呢?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之後,她才感覺到這股無法言說的、疼痛難忍的刺癢感略有減弱。
還不等她松一口氣,慶幸終于挨過去了,伴着逐漸減退的刺癢感,一種被人拿着鈍刀子一刀刀揭去皮肉磨去骨血的劇烈痛感猛然襲來,無縫銜接上帶來折磨與痛苦的接力棒!
蘭泱從來不知痛苦竟能夠像沒有上限一般的疊加!
她以為自己本已經疼到麻木的意識,突然間就像被短時間内不斷被斷電重啟,瞬間的黑暗斷片和像永久存在、分秒都在增長的痛苦不斷交織,将她清醒着的神魂攪的稀碎!
她的意識仿若一隻沙漠中竭水到瀕死的魚,時不時的抽搐一下,她在心底不住的吸冷氣,有氣無力的想:
‘天呐,滿清十大酷刑...加起來...會有這種痛苦的一分嗎?...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蘭泱像是砧闆上隻能認命的那一塊肉,被動的感知着後腰椎傳來的剝離感,連苦笑或者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心頭泛起一片涼意:‘原來...原來..是為了靈根呐?呵..嗬嗬..呵呵呵..’
不知是笑還是生澀粗糙的的喘息在她心底蔓延,如果意識能流淚,也不知現在她幹涸無神的意識裡,還能不能擠出淚水來?
白衣修士看着靈氣團内從蘭泱後腰處随着紅光的剝離,一團掌心大小,澄明通透,泛着暖意的土黃色光團完全離體,晃晃悠悠的懸在空中。
他看着蘭泱慘敗的臉色,渾身不住的打着擺子,冷汗已将地面完全打濕,喉中不斷發出‘嗬..嗬...’的低啞的呻吟。
并且在土黃光團完全離體的那一刹那淚浸衣襟,皺眉低斥道:
“難怪成天想着吃喝玩樂不思蜀,這點事情都禁不住,真是個不中用的丢人玩意兒!”這語氣倒是頗帶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白衣修士眼神一凝,轉而看着亦是臉色慘白一身冷汗,不過滿臉猙獰之色,使勁咬着牙的藍衣修士。
他後腰處一團被紅光剝離到一半的濃郁深邃、泛着陰涼的黑藍色光團竟與紅光展開了拉鋸之戰,并且在不斷的往回縮去!
白衣修士修長的雙手瞬間緊握,指尖掐進掌心中,凝神看着二者之間的拉扯呢喃道:“怎麼會這樣?”
他想着自己不久之前将另一個人的靈根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操作,忽地覺得從後腰處延伸到全身泛着的些許涼意,後怕這才後知後覺的找上門來。
最終大部分黑藍色光團縮回藍衣修士後腰内,隻餘指甲蓋大小的被斷尾抛舍出來的黑藍色光團,被盡了力的紅光帶着與土黃光團交換,分别沒入二人體内。
白衣修士不甘的看着這一切,可惜卻無力插手,事實上他對這個合分陰陽珠也隻能動用很小一部分力量,不然也不至于還找不到不知藏到何處去的常樂幾人。
就是這一分也還是他将下屬的血肉盡數充入合分陰陽珠内才能短暫的掌控住,所以他看着指甲蓋大小的一點藍黑光團飛入蘭泱身上,臉上神色明暗不定,一時倒顯出幾分苦惱來。
最後想不到解決辦法,幹脆先作罷,雙手指決一變,分别打入分靈赤珠和合靈藍珠内,二者相對懸立互轉,維持着殿中靈氣與陣法的穩定流轉的同時,聚來更多周邊的靈氣在蘭泱二人身邊。
白衣修士俊眼掃了一眼藍衣修士,輕聲道:“既然這麼倔強,就好好撐着,有這麼濃的,還是最溫和的五行靈氣将養着,至少這兩年别死。”
說着便毫不在意轉開視線,心情很是複雜的看了一會難看面色略緩,好歹不再不停的打擺子的蘭泱,就閉上眼調整呼吸,沉入修煉中去了。
而泡在苦痛中的蘭泱在土黃光團離體的那一瞬間,立時在不斷襲擊着她脆弱神經的無邊痛苦中,感受到身體仿佛被削去一半的虛無失落感糾結上心頭。
這種失落感一直持續到痛苦漸去,意識重新恢複平靜,身體也像浸泡在暖洋洋的靈泉中,瘋狂的吸收着靈氣修複自身損耗時,也沒有減退一分!
蘭泱又因被痛苦折磨的神經脆弱,反應遲鈍,以至于根本沒發現後腰内一閃而逝的細微的入骨涼意後。
經脈内随着土黃光團離體後變得衰敗頹散的靈氣,慢慢從将散流沙重新聚成一體,飛速下跌的修為亦有回升之勢,仿若從一片虛敗絕地中生出堅強殘韌的綠嫩幼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