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孰能料,浮雲閉真靈。楊和還在心中細捋這一比試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疏忽了,讓仲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藏起了真身,從而導緻了這個結局。
他才再想要仔細想想不對勁處,想着是怎麼被仲慕鑽了空子的,觀戰台上忽起一聲大喊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果真是個烏鴉嘴,不知道觀戰不語嗎?一句話就廢掉别人這麼重要的賽事,你說,你要拿什麼來賠償!”
“楊道友,你和這位道友是好兄弟嗎?”仲慕拿回了自己更新過記錄的戰牌,又收起陣法邊緣散落的那些靈符,這就跳下台站在楊和身邊,十分自來熟的問:
“他這是在說什麼呢?聲兒是夠大,隻是我怎麼就聽不明白!”楊和也一臉懵的看着那人,聞言下意識的搖頭:
“非也,在下與那位道友素不相識,何況,在下自己暫時也還未弄清道友在什麼時候設下了這等埋伏,怎會明白那位道友在說什麼?”
“楊道友,就是他,就是這個姓季的在搗鬼!要不是這個烏鴉嘴,你怎麼會輸在這個連肢體都還沒協調好的家夥手上!”
他們二人說話,并沒有刻意用上隔靈罩,觀戰台上那修士聽到他們言語,指着那大紅衣服的正經修士對着楊和就喊:
“在下親耳聽他邊上那林姓女修士說的,這人平常他就是個十足十的黴運嘴,隻要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人事,就必是會黴運連連!
楊道友,他這絕對是故意的,咱們必須告他擾亂賽場,讓主管這兒的執法堂來,好好給評評理!”
仲慕一開始聽到他貶損自己沒用,還生氣的想要和他辯兩句,隻是苦于那修士激動之下,說話太過利索,他一時插不進嘴去。
但聽到後來,仲慕就已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理直氣壯,并且面上帶着十足十的委屈和氣憤的姿态,算是真不知該說什麼了。
周圍早該開始離場的修士們,一個個也跟凳子上粘了強力膠水似的,擡起來的屁股又被粘了回去,再沒一個願意動彈,齊刷刷的全都看向季修,想看看他會怎麼反應。
不想季修根本就沒理這個紅着眼大喊大叫,一臉猙獰的修士。隻對着擂台邊上的楊和點點頭,就站起身來往外走。
他本身就高,周圍又人人都坐着,他這一站起來,就更顯得格外的高大了。
而随着他起身一起散開的,是他身上一點都不收斂的渾厚氣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别的修士,他是個實實在在已經築基三層的修士。
偏那個氣憤修士已經是急紅了眼的狀态,見他要走,狂喊一聲:“呔!小子你往哪裡逃,快快和大…楊和道友仔細賠個罪來!”
他五指成爪,爪上土黃色靈光吞吐不定,腳往地下重重一跺,就掙開同伴往後拉着他的手,沖那季修飛撲而去!
季修頭也沒回,自顧自往外走去,那眨眼就要抓在他肩上的修士,随着一聲長而銳利,又帶着清泠,但卻并不刺耳的鈴铛聲和一女聲清呵一聲
‘定!’
短暫的綠芒一閃,他就被一個發出不管從哪個角度往他身上看,都能看見貼着他身線起伏,正面的、大大的,由清綠色光芒書寫而成的‘定’字困在半空,動彈不得。
那修士難耐的扭動,卻也隻有身上肌肉在扭曲虬結,實際被定住的身形半點變動都沒有,他低吼一聲,身上土黃靈氣大漲,喉中不間斷的發出低低沉沉的掙紮聲音!
“我這護音鈴是二階六品的靈器,你是掙紮不出來的,别費勁了。”林夢越自他上方飛過。
不過瞬間,在衆人眼中就已隻剩半點裙角,她刻意壓低壓沉穩依舊掩不住甜軟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這‘定’字單韻又有鎮定靜神之效,正好适合道友這犯了下賤氣的腦子,道友現在省省力氣,好生反省,等圓月立中天之時,道友再掙,定身之效自會脫開。”
話音遠遠未落,她和季修的氣息,在場的修士都已再感應不到了,而神識稍微弱一些的修士下意識跟出去的神識,也都已經要有些看不清她們了。
困在半空見掙紮不動,頹靡下去半響無聲的修士就是找不見她們影子的那個,他平靜的似乎認命的表情一變,立時滿面猙獰起來。
他喉中冒出咕嘟嘟的聲音,而後順着嘴的朝向往外狠狠唾了口濃濃生痰,他從牙縫中擠出恨聲來:
“艹他娘,格你老子的!什麼畜生裝人相的貨色,以後可千萬别犯在你們爺爺我手上來,要不然有那穿心挖眼好事擎等着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