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夜晚,正巧又到了學院的休息日。
蘇沫沫看着手中的兩顆升級版靈藥抑制劑,心中惆怅。
她已經提前通知了何子彥,今夜試藥。
如今人都到齊了,正站在煉藥室門外的前院。蘇沫沫并不想讓他們進來。
臨終關懷什麼的,隻會讓她尴尬得腳趾扣地闆。
若不是怕喪屍病毒突然爆發,導緻不可挽回的局面,蘇沫沫壓根就不會通知他們。
蘇沫沫從煉藥室内鎖了木門,如果抑制藥成功,自然她會開門出去。
如果抑制藥不成功,按着喪屍的習性,聞到煉藥室外人類的誘人香味,蘇沫沫可能會把木門拍爛了沖出去。
而倒黴劊子手楊嶽明,正拿着他的大刀,守在門口。
正氣凜然,像個關公。
唉,蘇沫沫歎氣。
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the question。
?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這怎麼就是一個問題,很明顯,當然是想生存。
蘇沫沫打開戰獸空間,已經失去理智的大黃沖了過來,被蘇沫沫一把抓住。
一段時間不見,大黃身上的毛更粗糙了,也更稀疏了,甚至有些地方都秃了,整隻貓骨瘦如柴。
大黃被蘇沫沫抓着,咿呀亂叫,怪異的嗬氣聲充斥着蘇沫沫的腦殼。
前陣子,大黃見了人類,蘇沫沫還能聽見它吵吵嚷嚷着要吃人類的說話聲,如今才過去了幾日,大黃就退化到連貓話都講不明白。
蘇沫沫不再猶豫,直接塞了顆抑制藥進大黃的嘴巴,又用手緊緊抓住它的貓頭,使勁搖晃着。
感受到大黃咽喉有吞咽動作,蘇沫沫才放開手,又扒開它的嘴巴檢查,确認抑制藥沒有在它嘴巴,又檢查了四周,确認大黃沒有偷偷把藥丸吐在地上,這才罷休。
蘇沫沫将吃了抑制藥的大黃扔回戰獸空間。
她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再次打開戰獸空間。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大黃,此刻,已經安靜的躺在它的破爛紙箱裡,一動不動。
蘇沫沫隻覺得心頭一窒,胸口像是被巨石壓着,讓她喘不過氣。
她死死的捂住嘴,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
不!
蘇沫沫蹲坐在地上,把頭埋在手臂裡,痛哭起來。
過了許久,蘇沫沫哭累了,戰獸空間依舊沒有傳來動靜。
她環顧四周,大部分歡樂的時光,都是在這個煉藥室度過的。
蘇沫沫站了起來,她走進藥架,瞧了瞧又摸了摸,又走到他們五人經常坐着打牌的角落,回憶了過往,走到書桌旁,就在這書桌上,蘇沫沫曾經改良過靈藥藥方。
蘇沫沫不舍的,但也很知足。
最後,蘇沫沫還是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服下抑制藥。
蘇沫沫将大黃從戰獸空間拎了出來,抱在懷裡。
一如當初,她們一起出現在這個大陸時,也是像今日這樣,大黃窩在蘇沫沫懷裡。
不管生死,蘇沫沫都不可能抛下大黃。
隻一會,蘇沫沫就覺得腹中疼痛,令她大汗淋漓。
突然,一陣劇痛襲來,蘇沫沫感覺就像被人一棍打的腦花四濺,瞬間失去了意識。
……
煉藥室門外,楊嶽明正持刀守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淩钰正站在前院的樹下,一動不動,如同雕像。
何子彥、李浩、陳宛如、周榮軒,正站在不遠處等着。
站累了,周榮軒索性蹲在地上。
突然,煉藥室内傳來細微的響動,周榮軒“噌”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往煉藥室的大門瞧去。
何子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
見沒有人開門出來,周榮軒又洩了氣,蹲回地上。
從日落西山,直到漫天星辰,煉藥室都安安靜靜。
陳宛如等不了了,來回踱步:“哎呀,是生是死,也不給個信兒,這是要讓人着急死。不會出什麼事吧,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何子彥勸道:“再等一等吧,我們要對她有信心。”
李浩點頭同意:“如今這樣,毫無動靜,才是最好的消息,若是真的動靜大了,才是最壞消息。”
周榮軒:“可是這樣一直等也不是事。”
何子彥:“等天色亮了,再沒有動靜,我們就進去,現在再給她一點時間吧。”
就在幾人說話間,站在樹下的淩钰身影一閃,不見了人。
楊嶽明隻瞥了一眼淩钰的方向,沒有動作。
……
明月高挂。
淩钰貓着身子,悄聲落在蘇沫沫的煉藥室屋頂,無人發覺。
他側開身子,擋住身後的月光,小心翼翼的掀起煉藥室屋頂的一個瓦片,往裡瞧,隻見蘇沫沫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糟糕。”淩钰暗道,他一拳砸向屋頂,将屋頂砸了個大洞,跳了下去。
“蘇沫沫?”他跑近蘇沫沫身前,隻見蘇沫沫已經成了一個黑色泥人。
不等淩钰有下一步動作,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嘭”一聲,剛剛裝好的新木門再次碎成木屑。
陳宛如率先沖進來,驚訝道:“淩钰,你怎麼在這裡?”
不等淩钰回答,她便看見蘇沫沫倒在地上。
緊跟着何子彥、李浩、周榮軒三人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