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隴轉過身,撫了撫他媽媽的胳膊,安慰道:“沒事兒,我去找找周遇。”
他想了想才說:“我可能今晚不回來了。”
“啊?”秦女士剛想拒絕他,沉思幾秒後,“算了,你去陪陪他,明天早上一塊兒回來吃早飯吧。”
秦隴笑起來的樣子很乖:“好哦媽媽。”
秦女士摸摸他頭發,擺擺手任他去了。
秦隴走進周遇家裡時,他家的阿姨正在客廳裡收拾,準備下班,聽秦女士說,周叔和吳姨特地請了一位阿姨給他做飯,給阿姨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
阿姨看到他愣了幾秒,正想問他是哪位。
秦隴連忙自我介紹說:“我是隔壁的秦隴,和小遇是好朋友,我是來找他的。”
阿姨點頭說好,她收拾好東西,跟秦隴說了幾句話,先一步走了。
秦隴将樓下客廳的燈關掉,拿着手機照亮樓道,一步步走上樓,憑借着幼年的記憶走到了周遇的房間。
他的房間門沒關嚴實,透過稍開的門縫,秦隴隐約能望到房間裡的一地灰白月光,他沒開燈?
秦隴不禁皺眉,他不是怕黑嗎?怎麼會關着燈呢。
周遇躺在床上,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連忙翻了個身看向門外,他人縮在被子裡,露着個腦袋。
秦隴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時心間莫名軟塌塌的。
周遇的聲音低低:“誰啊?”
“我。”秦隴走到門口,“我來找你了。”
周遇驚詫地慌裡慌忙坐起來,說話也莫名其妙的結巴起來:“你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還結巴了?”秦隴走進來,推着他肩膀說,“别起來了,躺着吧。”
他沒摸清這房間陳設,腳邊踢到什麼東西,身體瞬間失重地砸向了周遇,這可比他推人肩膀有力多了。
兩個人疊在一起,摔落在床上。
床墊軟彈,兩個人仿佛彈了幾下,秦隴雙手撐起,抵在周遇的胸口上,試圖從他身上爬起來,卻不料下一秒他的胳膊環在秦隴腰間,往下一摁,又将他摁進了自己懷裡。
秦隴有點惱怒,但懶得再一次撐起來,幹脆趴在他胸口裝死,周遇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的呗。”秦隴沒好氣道,“你呢?反倒是恩将仇報。”
他說這話時,故意用手輕輕敲了敲他胸口,像是在控訴他的罪行一般。
“看我?”周遇忽視他的後一句話,輕笑了一聲。
“你還笑上了?嘚瑟呢?”秦隴說,“我是覺得你怕黑,怕你一個人會害怕。”
“這樣啊?”周遇含着笑意的聲音聽着有些溫柔,“謝謝哥哥。”
“嘁。”秦隴悄悄翻了個白眼,伸手撓了撓他腰間,催促他說,“你先放開我再謝我吧。”
周遇又抱了幾秒,才緩緩松開他的手。
秦隴幹脆直接躺在他邊上,卻不看他,故意把臉别向另一邊。
周遇的房間沒拉窗簾,月光落進來讓房間裡看起來沒那麼黑,灰白一片。
是因為他害怕黑嗎?所以沒拉窗簾。
周遇從他身邊爬起來,秦隴微微側身,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到窗邊,把窗簾拉嚴實了。
秦隴口頭攔了一下他說:“别拉了,你不是怕黑嗎?那樣亮一點。”
周遇還在笑,說話時聲音尾調上挑,聽起來就很開心:“你在我還怕什麼?”
秦隴被他這話逗笑了,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看他,笑說:“怎麼?難道我在你就不害怕了嗎?”
“嗯,什麼都不怕了。”
周遇把窗簾拉嚴實,回到床上。
他在江城和秦隴睡在一起時,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時,在睡夢中的秦隴都會微微皺眉,以表不滿。
那後來,他早上剛一醒來就趕緊檢查一下窗簾是否遮的嚴實,是否會漏進來一點陽光,擾他心上人的清夢。
秦隴見他躺了過來,伸手摸摸他的頭發說:“那今天以後都跟我一起住怎麼樣?”
在黑暗中,周遇能清楚地望見秦隴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更能清楚地聽到自己胸腔裡加快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