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經理恍然大悟地點頭,“原來是老闆娘,不對……”這下經理表情又變得糾結了,一時半會想不出怎麼稱呼夏知禮更合适。
“叫我夏先生就行……”夏知禮小聲說道。
“好好好夏先生。”經理連連點頭,“歡迎常來我們店啊。”
夏知禮尴尬地點頭。
等經理走後,夏知禮看着根本藏不住幸災樂禍的沈默言,氣不打一處來:“沈默言你真的太過分了!你故意的吧!”
沈默言沒說什麼,隻是朝夏知禮挑了挑眉,看起來非常……欠揍。
夏知禮這下更氣了,想也沒想就狠狠夾了塊小點心,剛要往嘴裡塞,又看到正在看着自己的沈默言。
“看我幹什麼?”夏知禮沒好氣地問。
沈默言搖頭:“沒什……”
還沒說完,夏知禮眼疾手快把小點心塞沈默言嘴裡了。
昨晚壞事看起來還有點心虛的夏知禮拍了拍手,接着生硬開口:“我吃飽了,走吧。”說罷就從椅子上起身,一副真的有急事要趕的模樣。
沈默言愣了幾秒,把點心吃了。
有那麼幾秒鐘,沈默言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是那麼讨厭吃甜的東西。
夏知禮的氣來得快散得也快,因為沈默言答應帶他去飙車。
阿斯頓馬丁張揚地掠過一條條街道,或多或少吸引着人群的關注。沈默言安靜開着,帶着夏知禮往遠處環山公路而去。
新年即将到來,整座城市張燈結彩,街上人潮湧動。人們不約而同行走在城市的每個角落,在歡樂喜慶的氣氛裡翹首以盼新一年的到來。
夏知禮扒在車窗上看沿途燈火通明的街和亮着玩家燈火的住宅,燈光明明暗暗斷斷續續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劃過,襯得夏知禮心事重重。
沈默言隐約感受到夏知禮的沒來由沉默,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夏知禮發着呆後知後覺沈默言在跟他講話,慢吞吞回複:“我們好像要一起過年了,蠻有意思的。”
“為什麼這麼說?”沈默言問。
夏知禮很快又恢複了心情,沒心沒肺地開口道:“哎呦以前都是我一個人自己過,所以沒什麼感受啦。但是今年有人千裡迢迢過來跟我過,我真是太開心了。”
“很開心嗎?”
“嗯。”
夏知禮又咕叽咕叽:“以前不喜歡是過年是因為院裡有個小胖子每年這時候都要來跟我說一句:你爸爸媽媽又不要你一年了。那時我還小,為這個哭得撕心裂肺的。”
沈默言聽完皺着眉沒說話。
“但是——”夏知禮拖長聲音道,隐約透着幾分驕傲,“我後邊大點跟他打架,他打不過我,再也沒敢跟我說。細想一下,我靠他有病吧!他不也跟我一個樣,嘁。”後邊夏知禮離開福利院,很多事情都沒有再放心裡去,隻是偶爾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會想起,但也沒什麼太大的感受。
沈默言安靜聽着夏知禮說,等夏知禮說完,開口道:“我媽去世後我一個人搬出來住了。有一年年三十我爹叫我過去吃頓飯,我猜他沒跟那個女人說,因為我到的時候那個女人問我誰叫我的,她不歡迎。”
夏知禮:“不是她憑什麼……”
“那會她剛進我們家,給我爸生了個兒子,其他人也對她印象很好。我當時沒說什麼,回去了。後邊我爹問我怎麼不來我說有事,沒說她是因為說了我爹那腦子也不信。”沈默言淡淡說道,“她現在願意跟我說話也隻不過是因為爺爺把什麼都交給我了,她想要給她兒子拿點什麼必須跟我要。”
“好慘,後邊好爽。”夏知禮精辟總結,“這下好了,兩個慘慘的人今年要抱團取暖了。”
“那真是太好了,感謝夏老師願意陪我。”沈默言低笑着說。
沈默言提前讓人給俱樂部清場,今晚車道隻允許沈默言開。
為了讓夏知禮更有體驗感,沈默言把車的敞篷也開了。帶着幾分刺骨和凜冽的寒風鋪天蓋地卷着夏知禮,夏知禮覺得心髒在隐隐沸騰。
“太神奇了。”夏知禮說道,“怎麼會有人大過年跑來飙車。”
沈默言在調擋,聞言說道:“現在有了。”
跑車轟鳴着慢慢起步,很快沿着車道飛馳。
阿斯頓馬丁靈活繞過一個又一個彎道,極速的車速裡夏知禮臉被風猛烈拍打着,心跳加速,腎上腺也在飙升。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破土而出,又或者是叫嚣着重來。
手機上的倒計時來到10,呼嘯的風裡夏知禮在心裡跟着默念一個個倒數的數字。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年份後綴前進了一個數字,阿斯頓馬丁也拐過最後一個彎道,迎來長長的直道。
有煙花自四面八方炸開,半空中絢麗的火焰時隐時現地映亮沈默言和夏知禮的臉。
夏知禮不自覺看向沈默言,然後跌進了那雙恰好也在看向他的黑曜石般的眼睛裡。
夏知禮感覺心跳還在加快,應該是車速過快讓他的心髒必須持續高強度跳動才能不被高漲的情緒落下。
新年快樂。夏知禮用唇語說道。
怦。又一束煙花自夜空綻放,焰火倒映在夏知禮雙眼,讓那雙好看的眼睛閃起細碎的光。
心跳這瞬間的變化像一直丢在閣樓長久都沒有再拿起的那架小提琴,忽然被一把名為“夏知禮”的弓強勢地撥起了弦,于是小提琴開始顫動,蕩開一圈圈如水波的音浪。
聲聲震耳。
這一刻沈默言想吻夏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