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确拿着自己的保溫杯,離開時把自己外套上的帽子戴上,發愣想着。
又是工作到淩晨的一天。
很多天沒有見面,常陽一把抱住朝他張開手的吳确,用力呼吸,最後拍拍他的背。
“怎麼又瘦了,”常陽捏捏他的肩膀,心疼道,“又沒好好吃飯。”
這幾天吐這麼多次,吳确還真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他偏過頭,身邊的人隻剩下楊時安,他的信息素沒辦法強行跟其他人塞一車,最後目送他們離開,又回到吳确身邊。
“楊時安他的安撫信息素不管用嗎?”常陽一下感覺到他微妙的不适,抱着他問。
吳确沉默半天,溺在常陽的擁抱裡,終于說了實話:“不知道,我現在對信息素的感覺很差,我不知道。”
他又垂下頭。
“吳确。”常陽把他的腦袋掰向自己,最後不忍的拍拍他的後背。
“易感期還沒過去。”楊時安停在他半米遠的位置,沒有明說,安撫信息素在瞬間濃了一倍。
“還沒過去啊……”吳确側頭,頭發在肩頸處略顯淩亂,“你想要我怎麼做?”
“過來,我抱你。”
我在幹什麼呢?
我在同意一個alpha擁抱我。
标記我的alpha,在主動擁抱我。
我是被動的。
眼前的東西都像蒙上一層霧,好像是眼淚出來了。
吳确手軟軟垂在楊時安頸側,自己剛剛說的話變得很輕,連就他的靈魂一起脫離始終都在抗拒的環境。
“吳确?”感受到他想摟住自己站穩,但沒有後續讓楊時安開口問道。
常陽在旁邊狠狠瞪着他,抱着胳膊等他的信息素快點平穩下來。
“你出來前打抑制劑了沒?”常陽問。
楊時安彎腰埋在吳确肩頸處,氣息最濃郁的地方讓他的面部肌肉終于完全放松下來。
他擡眼,常陽咽了下口水,忍住生理的沖動,沒有後退。
漆黑的瞳仁裡透着毫不掩飾的占有欲,氣息壓着懷中的omega,緊緊包裹住那股薄荷味,好像忍耐許久,眼神都帶着一股陰冷。
“打了,但畢竟标記的omega就在眼前。”楊時安低低笑了聲,“你有alpha,應該清楚易感期的alpha是什麼樣子的。”
常陽隻能閉嘴。
他知道,而且易感期的alpha對待标記的omega會比平時惡劣很多,楊時安沒有什麼過分舉動,隻是抱着緩解一下焦慮,吳确也沒說什麼,他也不好跳腳。
一件衣服根本不管用。
楊時安又重埋進去。
他這幾天就好像剛沾葷腥的狼,不斷的想要索取更多。
但是不可以傷害到吳确。
晚風呼嘯吹過,夜晚橫跨多年,延續到現在,柔和的聲音跟冷到骨髓的風格格不入,當年的聲音再次在他耳畔響起。
“時安啊,有了喜歡的人,就要好好對他呀,不要給自己任何後悔的借口。”
不要給自己任何後悔的借口。
楊時安把自己埋的更深,力度甚至讓人吃痛,但身下的omega沒有任何反應。
他又擡頭,問:“他睡着了?”
常陽聞言走過去查看,驚訝地小聲道:“好像真睡着了。”
“等等,”常陽發現不對勁,看見反光的淚痕和微皺的眉頭,輕輕拍幾下吳确臉頰,“吳小确?”
“……沒睡,醒着。”吳确皺眉更深,費勁把眼皮揭開,好像剛剛做了一個特别的夢,注意力還在渙散。
好像察覺到吳确想躲的心思,楊時安摟住他的腰,不允許他再畏懼着躲開。
吳确終于掙紮幾下,不滿道:“你大爺的松松手,要勒死了……”
“我們現在在哪?”他問。
楊時安蹭蹭,在想他這幾天是不是太累了:“路過的公園出口。”
好像記憶終于回籠,吳确呆楞了會兒。
常陽先問:“你睡了多久?”
“昨天通宵,今天三個小時。”吳确肉眼可見的疲憊。
常陽立馬指揮:“……來,把他架車上,現在起馬上閉眼,接下來你被我們賣到哪都不用知道。”
看着不為所動的楊時安,常陽已經握起拳頭,“你玩呢?都忍了這麼久了回去再抱行不行?我答應你不打擾你們行不行?”
半晌沒動靜的吳确終于出聲:“今天還有課,早八,記得叫醒我。”
幾人磨蹭上車,常陽坐在後座扶着吳确,讓他枕在自己腿上。
“真的不可思議啊。”常陽表情松下來,“不隻是對你的态度,對上舞台也突然很執着。”
“之前是什麼态度?”楊時安問。
“完全……無所謂。”常陽别過頭去看窗外,“對舞台的興趣不大,他一直都比較喜歡幕後工作。”
“所以我一直不太明白他答應李天流組樂隊是為什麼,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麼同意你靠近他。”
吳确:“……”
他隻是累,不是真的睡着了。
吳确側了側身,眼皮沉得睜不開。
組樂隊隻是想再次體會一下……當年玩音樂的快樂,也沒想到現在需要他那麼負責任。
至于楊時安……
就當是脫敏好了。
已經有一個費心費力的事情了,他不想又因為omega這個身份擔起更多徒有虛名的責任。
不然還能怎麼辦?這日子湊合過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