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峄城進門,他才舍得擡眼,卻在看到霍峄城時皺起了眉:“你的心髒呢?”
霍峄城快步走到他身邊,抓起他的手就往胸口按:“不是在這麼?”
溫熱的軀體,心髒有力地跳動着。
但戚滿沒觸碰,他轉了下手腕便将手抽回。
“說吧,為什麼還要來?”
“我這個月工資還沒拿呢,總不能白打半月工……”霍峄城說到後面聲音漸低,擡眸看着戚滿,仿佛他真是一個黑心老闆。
“那我現在結給你?”戚滿說着從袖中抽出一張卡,就要遞給霍峄城。
“啊,不要!我要做完這一個月吧!”他說着去拿了抹布,開始擦灰。
店裡的風鈴總是纖塵不染的,但桌台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落灰。
“到底為什麼?”戚滿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霍峄城背對着他摸着脖子上的晶翠:“謝謝你。”
“行吧,那你好好幹。”戚滿說着站起來離開了小店。
經過昨夜,霍峄城已經知道,現在,隻有戚滿能幫他瞞住身份,能保住他。
他已經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隐瞞身份,也知道戚滿為什麼要直接殺死三淨了。
魅魔的血肉可以用來煉制一種丹藥。
隻要煉制成功,無論煉制者給誰服下,都可以完全随心意操控那個服下丹藥的人。
因為這,人人都會想要得到他,人人都會想要殺死他。
如果戚滿沒有直接将知道霍峄城身份的三淨殺死,那麼三淨一定會想法設法将霍峄城抓去煉丹。
霍峄城現在能相信的唯有戚滿。
戚滿在知道他的身份時,選擇了幫他隐瞞,而不是殺死他。
霍峄城快速地将兩面桌台上的灰塵擦淨,卻在這時看見上面紅光微閃。
普通的兩張桌子上竟然刻着陣法!
霍峄城一看便從傳承記憶中找出與這陣法相關的信息。
是牽引陣法,在對敵時能有效控制敵人的行動,将對方限制在一個範圍内。
但戚滿竟将這陣法畫在桌子上用來集灰!
難怪店裡的風鈴和其他東西全都纖塵不染,霍峄城還以為是風鈴本身神奇,原來全是桌子替他們忍受了所有。
霍峄城感歎完又想到,維持陣法是需要大量靈氣的,戚滿雖然很強,但周圍靈氣實在稀薄,他從哪裡找來能長時間維持陣法的大量靈氣呢?
他把帕子洗淨挂好:而且為什麼不把陣畫在垃圾桶裡呢?這樣都不用擦了。
門口的風鈴響了,有人來了。
霍峄城忙轉頭看去,見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看着四五十歲的樣子,穿一身深咖色西裝。
來人身材有些臃腫,身高卻很高,他彎着腰跨進門,又直起腰,瞬間充滿了整個小店。
他臉上挂着笑意,眼睛眯成一條縫,口中喚着:“戚老闆,您在嗎?”
霍峄城從層層疊疊的風鈴後走出去,出現在他的視野裡:“你好,找老闆有事嗎?”
“你是?”那人見到霍峄城立馬不小了,眼睛雖還是眯縫着,卻透出一道極強烈的審視目光,看得霍峄城身體和心理都難受。
霍峄城冷靜地回他:“我是店裡的員工,老闆不在的時候我負責看店。”
審視意味的目光又在霍峄城身上纏繞幾圈才消失,那人道:“戚老闆不在嗎?”
“老闆剛剛出去,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叫他。”
霍峄城不知道戚滿去了哪裡,最多幫他去樓上找找或者發個微信。
但這人直接道:“不用不用,我怎麼好意思打擾戚老闆呢?我在這裡等他就成。”
他說着退到一邊坐了下來。
靠在牆邊的凳子,有些小,他坐下後幾乎看不見凳子,就像直接坐在地上一樣。
霍峄城直皺眉,這人這麼大塊頭,這麼坐在這裡也不像話。
但他也沒讓人換個椅子坐,他怕人把戚滿最愛的小木椅壓塌了。
霍峄城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回櫃台裡的高腳凳上玩手機。
店裡一般沒客人,平常霍峄城的工作就是偶爾擦灰,然後坐在這裡玩手機。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是嚴複打來的。
霍峄城向客人示意後走到店門外接通電話:“複哥。”
“身體好些了吧?”
“嗯,還好。”
“你也真是,昨天出院了也不說一聲,害哥幾個白跑一趟。”
“呀,抱歉,複哥。”
“你……算了,你好好注意,低血糖不顧好容易休克的。”
“知道了,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