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池昱撅着屁、股擦藥,還心有餘悸。
他剛剛應該是瘋了吧,居然敢那麼跟周南浔說話。
那不是在老虎頭上作威麼,還好周南浔今天沒怎麼跟他計較。
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
讓他忘了,周南浔本質上還是那個可怕的周家太子爺。
費力塗了藥之後,池昱依舊困頓,扶着牆回主卧找睡衣穿。
門口大開着,楊嬸在裡面收拾房間。
池昱硬着頭皮,走進去,眼神是一眼都不敢撇那淩亂的床單。
還有那地上碎的不能再碎的深藍真絲睡衣...
楊嬸聽見聲響回頭,愣了下:“小少爺,這還沒收拾好,你——”
池昱擺了擺手,手撐着櫃門,盡量的保持着一個正常的走路姿勢。
扯唇笑了笑:“楊嬸,您不用管我,我拿套衣服,去隔壁房間睡會。”
“诶,行。”楊嬸突然看見什麼東西,快步拿了過來,“小少爺,這你手機吧,剛剛有個電話,還沒來得及接就挂了,你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池昱接過手機,點了頭。
在衣帽櫃裡那一排各種顔色的睡衣裡随便選了一套。
死攥着,又出了門,回了次卧,換好衣服躺在床上時,人都要出一層汗。
本來就沒怎麼睡覺的池昱基本沾床就迷糊了。
還沒睡沉,放在床頭的手機叮裡哐啷的吵起來,也沒看來電,直接接起:“喂?”
“池昱,昨晚的體驗美妙麼?”
對方的聲音刻意變過音,池昱根本聽不出是誰。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有一瞬的迷芒,這人怎麼說這麼句莫名其妙的話。
難不成...他知道昨晚,這棟别墅裡發生了什麼?
“有什麼事?”池昱聲音沉穩。
對面的人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膽。”
其實池昱抓着被子的手,都已經冒汗了:“沒事我就挂了。”
“當然有事,我需要你幫我找個東西。”
池昱皺眉,反問:“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憑什麼幫你。”
“噢...你等會,我先給你看兩張照片。”
池昱狐疑等着,沒一會,就收到兩條彩信。
點進去,看清楚原件的一刹那,他全身寒毛豎起,心髒砰砰砰地跳着。
電話裡的機械聲音還在繼續:“看到了嗎?”
話語裡甚至有着一絲愉悅。
池昱睚眦欲裂,恨不得将手中的手機都給摔出去:“你怎麼會有這種——”
腦子裡有什麼一瞬閃過,池昱眼眸浮現絕望:“柏宇承找上的你,是麼。”
“啧,沒想到啊,你們倆,啧啧啧...”
池昱無力閉眼,滿腦子都是照片裡,柏宇承逼着自己坐在他腿上,親吻他的身影。
對方給的照片是打過碼的,别人認不出,可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些是池昱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記起的人生片段:“你跟他合作了什麼。”
“你該關心的是我要跟你合作什麼。”
“好,我答應你,你要我做什麼。”池昱順從。
電話那端的人有些意外:“這就...不掙紮了?”
池昱苦笑一聲:“有用麼,柏宇承不就是吃準了我會答應,才教你這麼談判。”
“哈哈哈哈哈,你真有趣。”那人笑說,“一個小忙,進周南浔書房,幫我找份資料,事成之後,我手上的照片都會銷毀。”
“一言為定。”
挂了電話後,池昱滿腦子漿糊,頭暈眼睛痛。
空洞望天花闆沒多久,就沉沉地睡去。
絲毫沒注意到,開了一條細縫的門,在此刻又安靜關上。
進來準備給池昱送碗湯的周南浔鐵青着臉,下了樓,一把給扔進了垃圾桶裡。
抱着髒床單的楊嬸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大少爺,這是...”
周南浔頭也沒回地離開,走沒幾步,又折身回來:“楊嬸,這幾天别做我的飯,也不許讓人進我書房,聽到沒!”
楊嬸愣愣地點了點頭:“大少爺,你這是要去哪,不回來了嗎,可你這才——”
回應她的是被關上的門。
楊嬸嘟囔着将剩餘的話說完:“才剛新婚啊,就夜不歸宿,這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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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城市霓虹燈閃爍。
池昱從噩夢中驚醒,坐在床頭,反應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他整個人昏昏沉沉,腦子好像更重了。
肚子餓得咕咕叫,但好像,沒有一點力氣,下樓...
隻是嘗試着走了一兩步,整個世界就天旋地轉的,颠倒了起來。
池昱打開次卧的門,遠遠地,看到走廊上有個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