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對方像是被打中似的,極其誇張地倒吸了口涼氣。
然而等顧衍低頭看過去時,卻發現對方其實穩穩接住了蘋果,此刻正悠哉悠哉地一邊啃着果子一邊觀察着自己。
他銳利明亮的眼神裡滿是輕佻的打量。
見計謀得逞顧衍看向自己,楚熠忍不住笑了笑,好像和顧衍很熟似的說:“下來吧,隊友,一回生二回熟,我們可是第三次見面了。”
顧衍沉默地翻了個白眼,翻身下樹。
他站在對方面前,冷冷地拒絕着說:“我沒有要組隊的打算。”
楚熠聳了聳肩膀,注視着顧衍咬着蘋果說:“其實我也沒有。”
他歪着腦袋,沉默地看着顧衍。
雖然沒有說話動作也正常,但也看向顧衍的眼神卻格外意味深長而暧昧。
顧衍面對楚熠複雜的眼神,回答依舊冷硬而不給面子,“你有毛病是嗎?”
對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他擡手摸了摸自己被顧衍劃破的脖頸,聲音沉沉地說:“好像碰見你之後确實有點。”
“畢竟,要是别人敢對我這麼說話。”
對方嘴角含着幾分薄笑,他直勾勾地看着顧衍,沉默了半秒後周遭的氣息逐漸變得危險而緊張。
“我早就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以儆效尤了。”
顧衍看着眼前糾纏不休的麻煩家夥。
他感受得到,對方不動聲色間帶來的強烈壓迫感,這個莫名其妙的Alpha就如他軍裝上的雄獅般,擁有着足以睥睨他人的強勁實力,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足夠有威脅。
然而第一次見面時,這種壓迫感卻被對方随意地輕松隐藏住,這種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特性,讓顧衍感到更不安了。
是個比德恩要棘手百倍的存在。
“所以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
像是察覺到顧衍的反應,楚熠那種威脅的氣息忽然就消散了。
他立刻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低位,耍無賴似的控訴着顧衍說:“有沒有可能,我是看我們倆認識想要靠近你,結果還被你誤傷的受害者。”
“你看看你給我劃出來的傷。”
那輕微的劃痕讓對方莫名很受傷似的說:“你覺得,我難道沒可能因為這個感染發炎,然後死在這裡嗎?”
顧衍皺了皺眉,簡直無語。
他們在樹裡無視野對峙的時候,但凡自己反應稍微慢一點點,自己就會被對方的攻勢至少打到淤血的程度。
現在對方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顧衍無動于衷地說:“菜就多練,我不是醫生。”
對方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後,看着顧衍離去的冷漠背影,繼續死纏爛打的跟了上來。
顧衍深深吸了口氣。
他緊緊握着手裡的樹枝,猛然轉身把樹枝的尖頭對準了對方。
差點把對方的脖頸再次劃出個口子。
“滾。”
楚熠看着顧衍氣勢洶洶的模樣緩緩挑了挑眉。
他絲毫沒把樹枝放在眼裡,站在原地不動如山,卻對着顧衍威脅人的樣子演戲般地說:“哇哦。”
顧衍忍無可忍對方的跟随,“你到底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楚熠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微笑,他用手指挪開尖銳的樹枝,好言相勸般說:
“你甩不開我的糾纏,也無法确保打得過我,不如就答應我的要求,和我結盟組隊。”
對方看着顧衍冷硬的模樣,直接撩開了被碎發遮蓋的額頭,露出裡面的些許傷痕。
他軟硬兼施地說:“我說實話。”
“我真的需要你這種強硬的隊友。”
“我有時候會發癔症,分辨不出方向,還時不時把自己搞傷了。”
“看見這個傷口了嗎,是我自己摔出來的。”
顧衍緊緊皺着眉,他難以相信眼前的家夥會有這種緻命的弱點。
“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
“所以,我懇求你帶着我。”
對方明亮淺褐色的眼睛裡滿是認真。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顧衍,帶着幾分裝可憐的示弱說:“就當幫幫我好嗎?”
顧衍沉默不語。
他沒有再趕對方離開,而是安靜繼續做着手裡的活,削剪着樹枝準備射殺野兔。
顧衍并不是因為對方說的話心軟,而是懶得繼續浪費時間和對方糾纏。
楚熠心領神會顧衍的意思,他不由分說地直接搶過顧衍手裡的活,同時問向顧衍:“那看來我們可以互相了解了。”
顧衍冷冷地說:“你先說。”
“可以。”
見顧衍松口楚熠立刻開始乘勝追擊,不動聲色地掌控着談話的節奏。
“不過公平起見,我說一個你說一個。”
他不等顧衍說話就自報家門,搶先一步地說:“我是軍校A區的。”
顧衍看着對方華麗的軍裝心想廢話。
“你不是A區的,難道還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楚熠說:“也不是不可能啊。”
“很顯然,你就偷穿了别人的軍裝,故意掩蓋身份。”
他似有所指地說:“你這樣的實力,怎麼可能是c級士兵。”
“現在輪到我了。”楚熠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顧衍,低沉的嗓音帶着勢在必得的笃定。
這幅猛禽盯住獵物般的模樣,讓顧衍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這個再次提起的名字問題顯然隻是開始,很明顯對方想要知道自己全部的底線。
然而,對方卻先敷衍了自己,他自顧自的回答無關緊要的事情,卻問自己的真名。
顧衍不滿的看着眼前耍小聰明的Alpha。
他緩步走到對方面前,冷冷地注視着對方的眼睛,挑釁般地說:“我叫楚熠。”
“是嗎?”
楚熠快要按捺不住語氣的笑意。
他看着眼前的顧衍,眼神從對方勁瘦的腰打量到纖細的脖頸,最後意味深長地勾唇笑了笑,想:
這麼巧。
我也叫楚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