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橫空出世。
沒有人敢再次提及當年的往事,就像沒有人膽敢挑釁正當壯年的雄獅。
除了眼前不知死活的顧衍。
景睿想:就連現在的聯盟最高統帥,出身百年前皇室的頂級貴族,也不敢拿這件事來當衆羞辱楚熠。
楚熠卻沒有立刻暴跳如雷。
他輕蔑地看着眼前的顧衍,嘴角緩緩勾起沒有感情的笑。
楚熠緩緩蹲下身,直視着顧衍的眼睛,那種恐怖而可怕的氣場在此刻達到了鼎盛。
他整個人雖然面無表情,卻散發着極其強烈的山雨欲來的危險感。
“我是不是。”
楚熠平靜地看着顧衍,說話間額頭的暴起的青筋像是随時準備咬斷人喉管的毒蛇。
“太給你臉了。”
他說完猛然抓住顧衍的後腦勺,力量之大直接扯斷顧衍好幾根頭發,硬生生揪得顧衍整個頭皮都在發疼。
顧衍看着楚熠此刻漲紅的脖頸,依然倔強固執地和楚熠對峙着。
他拼命向後拉扯着身體,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卻被楚熠直接扯斷了發根。
楚熠大力甩開顧衍,把對方摔在地上,背對着顧衍命令着說:“把他給我吊起來放血。”
“他就知道什麼才叫做生不如死。”
“什麼叫做不知死活了。”
萊爾和景睿看着楚熠發怒的樣子,立刻低下頭恭敬地說:“是。”
楚熠像是被惹惱的獅子般,胸膛不斷起伏着。他努力壓抑着心底暴起的怒火,卻還是忍不住暴躁地問:
“韓琪呢?”
“讓他快點滾過來。”
然而成功惹惱楚熠的顧衍卻無法無天的笑着。
好像獲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勝利似的,笑得無比猖狂嚣張,讓景睿不得不堵住顧衍的嘴。
“别找死了。”
“既然知道他大哥的事,更應該明白他是軍部裡的活閻王。”
“你現在沒斷胳膊斷腿就夠走運了。”
顧衍卻全然無所畏懼,恨不得現在就和楚熠生死搏鬥,“那你要不然現在就放我和他決定,或者告訴他千萬要放幹我的血。”
他眼神陰狠地望向楚熠說:“不然我早晚把他剁碎了喂狗。”
别說是此刻形勢不利受制于人。
就算是死無全屍變成孤魂野鬼,他也會拼盡全力讓楚熠償命。
顧衍想到那個被對方提起的熟悉名字問:“那個韓琪,是楚熠什麼人。”
景睿不理解顧衍為什麼問這個,“你現在好像更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處境。”
顧衍冷笑一聲,此刻已經計上心來。
明明是你們考慮考慮自己的處境了。
真以為這些鐐铐能困得住自己嗎?
夕陽西下,瑰麗的晚霞逐漸染紅了天空。
眩暈感充斥着顧衍的感官,充血的腦袋像是不斷在漲大般格外難受。
被倒吊的感覺并不好受。
然而被這樣教訓了半個小時的顧衍卻是半個字也不吭聲,反而用這個姿勢睡覺般閉上了眼睛。
他此刻的心情如同天氣般平靜。
那麼多年的怨恨懊悔,那麼多年看着楚熠步步高升的絕望憤恨。
終于在此刻都化成了雲煙,變成了顧衍心裡緻死不移的笃定目标。
萊爾打量顧衍說:“這家夥還挺扛啊。”
他碰了碰景睿的肩膀說:“唉,你說真不能把他衣服扒光了看看嗎?”
景睿回答說:“你老實點吧。”
萊爾繼續喋喋不休,“那又怎麼了,他得罪了少将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景睿沒有搭理萊爾,隻是神遊般的想:他總覺得顧衍很面熟。
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顧衍這時聽着遠方逐漸傳來的熟悉腳步聲,緩緩掙開了眼睛。
“哥!!”
“景睿哥!萊爾哥!”
“我回來了!!”
渾身寫滿不爽,表情能吓死人的楚熠在此刻終于扯了扯嘴角。
他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韓琪,評價着對方說:“不錯,沒死在路上。”
韓琪摸着後腦勺笑了笑說:“過獎過獎,打點水而已,我還能做到。”
然而被熱情歡呼的萊爾卻并沒有表現出友善,反而很嫌棄地低聲說:“傻子不死在路上就是表現好了,我們倆任勞任怨也落不到半點好處。”
景睿說:“你要是小時候救了少将從而落下心髒病,還是他遠方表哥,你也可以有這個待遇。”
他話音剛落,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看着拿吃剩的蘋果核砸向顧衍的萊爾,急忙止住了對方的動作問:“你剛剛說他的身份卡上宣示他叫顧衍。”
“是,怎麼了。”
“你别礙事,我他媽看這家夥現在還能怎麼裝,不是很能打嗎?”
萊爾的蘋果核重重砸在顧衍臉上說:“你不是很嚣張嗎?”
景睿注意到韓琪望過來時的眼神,想到韓琪在楚熠面前的地位,無語地歎了口氣對萊爾說:“你兩分鐘之後就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