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顧衍瞠目結舌,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的耳朵。
都到這種時候了,楚熠竟然還在誇誇其談自己的能耐。
還全然不把自己的罪孽當回事。
顧衍忽然笑出了聲,痛苦的情緒在他身體裡瘋狂燃燒着,幾乎快要腐蝕整個身體。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這些Alpha根本不會把Omega的命當回事。
“沒關系。”
顧衍紅着眼擡頭看向楚熠,他死死握住匕首的刀柄直到手骨發白,緩慢而沉重地說:“我現在就讓你英年早逝。”
楚熠表情沉了下來說:“我他媽說了我不……”
不等他把話說完,顧衍直接縱身躍去,頃刻間已然近身,右手持刀對着楚熠的脖頸就是一個淩厲的橫劈。
那速度簡直快要到肉眼無法識别,鋒利的刀刃挨着楚熠的喉結劃過,僅僅是幾毫米的差距,就險些讓楚熠血流成河當場被割喉。
楚熠立刻拉開距離,他感受着匕首即将割破喉管時的觸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喉嚨,眼睛卻激動的亮了起來。
他像是在享受着這種生死搏鬥間的刺激,以及很久沒被人挑釁過的新奇感,笑着看向顧衍說:“來真的啊。”
楚熠起身戰立,眼睛裡冒着興奮的光,危險地挑眉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顧衍勢不可擋招招斃命,像是被惹急的獵豹般瘋狂追捕着獵物,手裡的匕首如同追魂索命的獠牙,數次貼着楚熠的脖頸擦肩而過。
然而被追捕的楚熠卻是不慌不忙,固若金湯般防禦着顧衍的猛烈進攻,甚至輕笑着嘲諷顧衍說:“就這點本事你還想報仇?”
顧衍此時整個人已經像是修羅轉世般殺紅了眼,不管不顧隻想要取楚熠脖頸上的腦袋,不由自主間打得更兇更激烈了。
兩人從樹林打到了溪流裡。
耳畔水聲潺潺,流動的溪流不斷撞擊着石塊發出吵鬧的聲響,原本還算平靜的水面此刻持續不斷地激起劇烈的水花。
顧衍此刻有些體力透支的喘着粗氣。
然而此刻的楚熠楞是沒受到半點傷害,不僅如此,比起渾身緊繃的顧衍,楚熠簡直随意散漫到了若無其事的程度。
他像是逗着老鼠的貓般,漫不經心地站在原地,玩世不恭地對着向顧衍勾了勾手指示意對方繼續。
顧衍并不搭理楚熠的挑釁,卻已經情不自禁間被擾亂了情緒。他時刻保持着進攻的姿勢,不斷調整着呼吸尋找着楚熠的破綻。
濕潤的熱汗不斷順着顧衍額頭流下,下一秒被他猛然擦去,顧衍咬着後槽牙說:“你根本不配活在這世界上。”
楚熠看着滿臉憤恨的顧衍,神情是居高臨下的俯視和倨傲,“配不配這種事,弱者可沒有說話的權力。”
弱者。
顧衍控制不住地想起了顧渺,他體弱多病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連活着都已經是奇迹的妹妹。
這句話像是利刃般深深刺中顧衍的心髒,切割着他的血肉,讓他血液橫流痛不欲生。
顧衍顫抖着聲音說:“你不配說這種話。”
楚熠注視着顧衍的模樣,嘲諷而笃定地說:“這麼快你的氣息就全亂了,也好意思跟我打。”
“你這種對手,我一般是看不上的,不過反正無聊,那就陪你繼續玩玩。”
楚熠的聲音傲慢而張狂,他像是終于開始認真了般,随意散漫地活動了兩下胫骨,渾身寫滿了惹惱人的狂傲不羁。
“不過在我徹底認真之前,我有必要提醒你。”楚熠從身後拿出自己的右手,認真地說,“我一直信守承諾,讓了你一隻手。”
顧衍看着楚熠的嘚瑟樣,隻覺得此刻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
他弓腰俯身如同蓄勢待發的野獸,陰沉的眼神狠厲的眉眼裡是經年積累的徹骨恨意,“那我就先割你一隻手。”
顧衍抽刀劈向楚熠太陽穴,卻在對方即将躲開的前一秒,忽然松手,匕首瞬間在空中調轉方向直接落到了顧衍左手。
顧衍毫不猶豫反手一刀,卻并沒有聽見想象中血肉飛濺的聲響。
楚熠早有預料般死死掐住了顧衍的手腕,那強勢的力量直接堵住了顧衍所有的進攻,硬生生把尖銳的刀刃停在腰腹一寸面前。
顧衍擡眼對上了楚熠眼神,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裡滿是對他不自量力的嘲弄,深深刺痛了顧衍的心。
他當即決斷地抽開匕首,揮拳向楚熠鼻子砸去,那拳頭用盡了顧衍十成的力氣,賭的就是楚熠來不及反應。
卻沒想到,下一秒顧衍就被楚熠猛然掐住了脖頸,顧衍整個人都被淩空提了起來。
原本以為要死纏不休的打鬥,在此刻猝不及防地被直接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