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槺東拐西繞的進了另一間院子,這間院子裡隻有一間簡單的茅草屋,他疾步走進屋裡,将磚石砌成的榻上的草席掀開,露出裡面的木闆,他再沿着邊緣将木闆使勁往上提,一道漆黑的洞口就出現了,裡面赫然是通向暗道的石階!
他縱身進去,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就走到盡頭。
此時程槺面前漆黑一片,盡頭一堵牆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用力推了推面前的‘牆’,隻聽見‘嘎吱’一聲,瞬間豁然開朗,突如其來的亮光有些刺眼,程槺眯了眯眼睛。
這道石階是直通祭典所處暗室。
這木門上抹了些黃泥,風幹後竟與周圍的泥牆顔色相似,咋一看還以為就是一面牆,做得十分隐秘。
同時他也是通過這個入口他将居良三人送了進來。
此時裡面早就人去樓空,唯有牆面上挂着的火把還證明這剛剛這裡聚集了一群人在舉辦着祭典。
他躲在暗室的木門處往外張望。這裡的布局是四周都是暗室,但盡頭卻隻有這一間,也就是說出了這間暗室直走拐個彎能到達另一道出口。
他能看見那幾個人正在沿着暗道直走。他們很快走到盡頭。蕭翎這才發現盡頭左拐有個隻容一人通過的狹小通道,拐進通道後走幾步就能看到石階,上面赫然是他們一開始看到的那個隐藏在井裡的石階!
而他們一開始掉進的那間暗室在窄道左邊,隻是他們之前出去時根本沒注意到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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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再次吹散了雲彩,明月灼灼,清冷的光散落在石階上。
蕭翎走進窄道,隻覺得今夜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就連平常幾乎夜夜都能看到的月光他都覺得格外親切,似乎是在招着手吸引他過去。
他都快喜極而泣,感覺緊繃的神經的神經都放松了些。
蕭翎就要走上石階卻被猛地一拉,整個人向後傾倒,猝不及防地眼見着手中的軟劍就要刺破翟聞的脖子,他心下一驚下意識松手,軟劍哐當一聲落地。
意識到沒了軟劍威脅的翟聞剛想逃,離得最近的居良看見翟聞就要逃脫,眼疾手快打在他的後脖頸上,頓時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像隻破布口袋般倒下。
蕭翎回頭,見萬教主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正是陸晏做得。
他疑惑,不解,同樣表情的還有居良等人,他們都停下腳步靜靜地等待着,卻隻聽到陸晏對他們說:“先别急着上去。”
此時蕭翎等人都站在石階上,隻有陸晏和萬教主還在那漆黑的狹小通道,火把照亮了他的面龐,與周圍的漆黑格外明顯,光亮加深了陰影顯得他的臉更加立體深邃。
他們還保持着原來的隊伍,居良和幾個孩子走在前面,蕭翎和陸晏在後。
“除了宋罡還有人跟着我們。”陸晏再次開口簡單道。
徐遣忽的意識到陸晏剛剛說不管其他的先上去是為了迷惑住宋罡。
他走幾步下了石階小心的繞開陸晏和地上的萬教主走到通道邊悄悄探個頭向暗道望去,果不其然,宋罡跟着一道人影進了一間暗室。不過那道人影一閃而過,他什麼也沒看清。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将我和居大人綁來的人。”徐遣将頭伸回來,站在那狹小的通道口說道。
他整個人隐藏在黑暗裡,若有所思道。
居良不明所以,撓了撓頭,“什麼人?”
“剛剛看到宋罡和一個人影一起去了暗道邊的一間暗室,現在估計在商量這麼将我們一網打盡。”徐遣言簡意赅道。
※※※
宋罡好好地跟在他們後面,心裡着上面還守着程槺,自己再在後面圍堵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看他們還嚣張道幾時!
不過教主和翟聞這次怕是要受一些傷,他不禁有些苦惱,畢竟這些人是自己引來的,這事過了免不了責罰。但很快又想到将他們逮到後一定要拿他們好好出出氣千刀萬剮都解不了心頭之恨,這麼想着不由迫不及待起來。
他忽然感覺到後面有道視線從剛剛一直跟着自己,一開始以為是還沒走的信徒,直到那道視線一直随着自己就要到出口處他這才意識到不對,但為什麼自己沒有聽到腳步聲?!
他猛地一回頭,看見程槺正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過來。
他停下腳步,程槺随手推開附近的暗室門拉着他就進去,他在這裡看到程槺還來不及吃驚就被他随手扯了進去。
宋罡心下大駭,他知道程槺武藝高強,并且到現在也不知這人底細,但也沒想到自己這如小山般的體格竟會被他随手就能拽進去。
關鍵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來看這人根本沒什麼道德感,他都不知道教主是怎麼和他達成合作的!
教主和這種人合作不是與虎謀皮嗎?!萬一那天背刺他們怎麼辦?
但容不得他多想,他就已經被生拉硬拽進去。
漆黑的暗室裡他一屁股摔坐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黑暗裡伸手不見五指,他隻能憑着聲音确認程槺的方位。
程槺似乎也覺得這漆黑的環境不太好,于是将挂在腰間的火折子取下,輕輕一吹,小股的火焰瞬間翻湧着冒出來,勉強能視物了。
就在這微弱的爝火下,宋罡最先看見自己前面是兩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赤條條的大漢,或許是他最近遇到了兩起醉酒誤事的,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兩個漢子偷喝酒睡着了。
緊接着他又看見旁邊堆着幾件衣服,就算是隻有這一點光輝,他也能察覺這幾件衣服非達官顯貴不能穿,而且看着很眼熟……
他猛然意識到着兩個漢子就是被陸晏和蕭翎換了衣服混入祭典的。
“不是,他們怎麼可能避開看守進來的?”他滿眼震驚不可思議地問道。
要知道在程槺沒有綁那幾個人進來前都是有人把守着石階的,後來确認上面的官兵都被逮着了才讓他們都去參加祭典了。
“蠢貨!看看頭頂!”程槺沒好氣道。
宋罡這才注意到頭頂似乎有光灑落。不過是剛剛從亮堂堂的暗道進來眼睛一時不适應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光。
那頂上竟是有個缺口!
此時宋罡震驚歸震驚卻還是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那你為什麼下來,我以為你看到那些一窩蜂逃上去的信徒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