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和你來個左右夾擊,打個措手不及是嗎?”他漫不經心地打斷他道,又換了個疑問的語氣眯着眼道:“你覺得自己可靠嗎?”
程槺隻相信自己,或者說得更準确些他覺得所有人都不可靠,至于宋罡,那是蠢貨中的蠢貨,傻缺中的傻缺,要是能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
“現在,我有三個手下在外守着,你,聽我指揮。”程槺斜乜着宋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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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睡夢中的薛崇光被仆從着急忙慌地叫醒,他先是聽到一陣嘈雜的動靜,緊接着就是仆役在外大喊:“老爺,不好了!”
他睜開睡迷糊的雙眼,怒火中燒,“有事說事!怎麼晚了誰皮癢了?!”
身旁的妾室也被驚醒,忙輕聲細語地說些甜言蜜語安撫他。
這是他前段時間從紅袖樓買回來的揚州瘦馬,說得一口吳腔軟語,甚是讨他喜歡。聽她說了些好話薛崇光有些心猿意馬,溫香軟玉在懷,他怒氣消了大半。
門口的仆從顯然是被他剛剛的怒吼吓着,齊刷刷地跪了一排畏畏縮縮不敢再言語。薛崇光再次問道:“什麼事,說。”
他這次的語氣明顯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些不虞。
管家戰戰兢兢的開口:“老爺,陳王妃深夜到訪說是他家世子和居指揮使以及京兆伊怕是遭到歹人挾持,到現在還不知生死……而且先前京兆伊就派人來找過大人了……”
薛崇光聽到這話心中先是疑惑,有人向自己禀報過嗎,随後腦中似有一道驚雷閃過大驚忙起身穿衣服,一旁的妾室本想着服侍他穿戴,沒想到卻被他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無知婦人,别拖延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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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光領着百來号禁軍在西市遇到了正準備去搬救兵的陳王。
一會的功夫,兩方人都聚集在西市。他們從陳掌櫃的口中大概知道了前因後果。在聽到曾派官吏向他尋求增派禁軍時,薛崇光幾乎是立刻否認道:“下官從來沒有得到過此事的如何信息!”
其實陳掌櫃在抱回陳泷後就回了家,他隻知道他們要去捉拿那個拐子,至于後來的是他聽那個去通報的小吏說的。
他當時走在回家的路上,因為要安撫兒子所以走的很慢。那個小吏是自己的表兄,今夜也是多虧了他,不然那禮金都不一定能遞到徐遣手上。
那個小吏走的很匆忙,但正好遇上了就匆匆和自己說了幾句話,抱怨了幾句這事不簡單,怕是要加班加點了,但從那幾句話裡得到的消息他到現在還有些害怕,差一點,就差一點,自己的兒子就要被獻祭給那什麼教,還是活活被火燒死!
當時陳掌櫃聽到這裡吓得直拍胸脯,不敢想象自己兒子要是沒被救下得遭到什麼!
他心有餘悸,現在想想都不由發顫。
不過如果薛崇光沒有得到通報的話,那麼那個小吏去哪了?
想到這裡,陳掌櫃頓時感到後背一涼。
他們在西市裡不知去處,陳王看着空無一人漆黑一片的西市眉頭緊鎖,手被在身後來回踱步。
現在他們已知的消息有限,尋不到蕭翎等人的蹤迹,更不知他們現在是否安全。
王羅卿的食指一直敲擊着另一隻手腕上的镯子,此時她也沒比丈夫好多少,内心也是萬分焦急。
他們就這一個兒子,說不關心都是假的,雖然平日裡見他整日遊手好閑是想着心不見心不煩,可真要出了事,他們也是急的團團轉。
忽的一道人影從西市一道巷子裡拐出來裡跑出,緊接着是幾道相似的人影跟在後面。
此時西市早就沒了人迹,就連打更人也看不到蹤迹,忽然跑出這幾道人影很是招人懷疑。
那幾道人影見前面有人提着風燈站着頓時轉頭就想跑,他們剛剛出巷子一開始見有燈光還以為那是未熄滅的燈。
西市雖然很大,裡面的巷落也是錯綜複雜,但是四周都砌着牆,唯有東南西北四個大門,這四個門都隻是起裝飾作用,隻有石塊雕成的門框,每日傍晚都有人在上挂上燈籠,徹夜不息。他們現在就是在東大門。
立刻有幾個禁軍見狀請命去追那幾道人影。在場的沒有傻子,都能看出此時出現的人大概都有問題。
薛崇光這次帶的百來号禁軍皆是精挑細選的,那幾個人不過是些平民百姓自然跑不過這些訓練有素的禁軍,不一會就将人帶了回來。
大概是有五六個身着白色服飾的人,男女老少皆有。被提溜過來時個個痛哭流涕,泣涕漣漣,還沒等他們問呢,自己倒是一股腦地都交代了。
“大人,我們隻是一時糊塗信了七殺教的啊,沒剛過什麼窮兇極惡的事啊,不要殺我們啊!”為首的年齡相對大的中年人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各位大人明鑒啊,我們可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他身後幾個人順着他的話忙道。
王羅卿和蕭缙對視一眼,薛崇光本想着開口問些什麼卻被蕭缙先開了口:“我們今夜隻為捉拿賊人,這裡七彎八拐的到那要走不少路,為了節省時間你們要是為我們指捷徑也算是将功贖過。”
他故意這麼說,模糊了他們找不到地方,隻說要他們帶着抄近路。
那幾個百姓聽了隻要帶路就能從輕責罰連忙跪地磕頭謝恩,感激涕零。
他們一行人七彎八拐地走近了巷子裡這裡錯綜複雜每間屋子幾乎都是緊挨着,還一點的中間留了一條狹小的道,更多的則是挨得隻留下一條縫。薛崇光不由心驚,他從來沒有來過西市深處,更不知道這裡屋舍竟會這麼錯亂無章。
他甚至想到沒有人引路待會都不知道怎麼出去!
在放輕了腳步走了一段路後,他們來到了一個院子,木門半開着,他們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裡面躺在地上的那幾十個士兵。
正是一開始徐遣和居良帶去的那些!
裡面還守着幾個人。裡面的守衛一開始隻看到身穿教服的幾個信徒,還疑惑為什麼他們又折返回來,緊接着着他們就看到那幾個信徒後面還跟着烏泱泱的一群人。
他們第一反應是去堵門,還有就是去下面通風報信。他們三個相互對視,離井近的那個縱身進了井,剩下兩個則是去堵門。
人數實在是太懸殊了,他們也沒想着把人堵住,隻是想着拖延時間讓另一個好去通風報信。
他們隻堵了幾息的時間門就被暴力撞開,那兩個守衛被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