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前。
紅三娘推開關押陸晏一行人的柴房,此時他們幾個被五花大綁圈在木欄裡。一見到她幾個小吏就憤憤不平地先要沖上來,可惜被綁的跟待宰的螃蟹似得,掙紮地起不來,隻能幹瞪着眼氣得滿臉通紅看着她。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你帶走的那個人呢?”
陸晏和張熙同時開口,隻是問出來的問題截然不同。
“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成親啊。”她忽視了陸晏的問題,神情自若地回答道。
“你,你,可知這是……”張熙被她氣急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但張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紅三娘打斷:“懂懂懂,殺頭的罪嘛,幹我們這一行的還在乎這個,膽子小的也幹不了這個。”她湊近陸晏,仔細端詳着他的面容,随即一哂,盯着陸晏的眼睛,語氣不善地問道:“你喜歡男子。”她最後的語氣毫無波瀾,隻是簡單的叙述,這是個肯定句。
“不是。”
“那就是見色起意咯”她的手指托在陸晏下巴上,繼續問到。
身旁的張熙等人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些什麼,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們。
“不是。”陸晏的眼神格外堅定,對上紅三娘的目光也毫不畏縮。
他好像在鄭重的宣誓。
紅三娘移開了手,漫不經心地說到:“好了好了,我呢,也不是想要成親的,你們雖然都長得不錯,可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她掃視了一眼這行人,随即目光一凜語氣誠懇:“我請各位上山是想請各位幫個忙,此事過後,附近将再無山匪。”
“锵——”短兵相接發出激烈的聲響。
那十來個新郎揭開了大紅蓋頭,手上皆是拿着匕首,而他們也不都是今日劫持的那路官員,有幾個是山寨中的成員,甚至有一個是女子。
“二當家這是迫不及待了?”紅三娘從寬大的袖子中抽出匕首,擋住魯聰的短刀。
“彼此彼此,大當家不是也想趁此除掉我們嗎?”
“王五,你為啥要幫這個娘們?”一個漢子手持匕首對上王五,憤怒地職責他,“俺還想着今天咋沒看到你,原來是去幫這娘們了!”那漢子氣得脖子到梗起來,臉漲得通紅,看上去對上王五他也是有些吃力。
“我、我不想在當山匪了。大當家說……”
“她說什麼!是不是隻要将我們都收拾了就帶着你們金盆洗手!你個傻子!官府那還容得下我們,她他們婦人之仁!”他用力一推,刀劍相撞,王五好似有些被他說動了,分了心神被這一擊撞得後退幾步。
“我說你們這些當官的上趕着幫這女人作甚?莫不是許諾了些好處?”陸晏對上一個壯漢,雙方兵器相交,誰也讨不到好處,互相僵持着。‘刷拉——’那壯漢稍稍拉開了些距離,撞倒旁邊的桌椅,用力一踹,那倒在地上桌椅就朝着陸晏劃過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桌椅他隻能稍微往旁邊飛快地一躍,“唰——”那壯漢看準時機猛地揮舞着手中的匕首朝他刺去,瞬間匕首劃破空氣,直逼陸晏的左肩。
就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紅三娘一個轉身:“呸,少給老子老子挑撥離間!你們今日要是識相點就給老子乖乖認輸!”紅三娘一腳飛身踹開那壯漢。此時她為了打鬥方便已經将那喜服寬大的袖子扯下。
“我說今天這大好的日子下午怎麼還派人手去劫持過路商賈,還說什麼大商隊,是什麼肥羊,原來是分散兵力好對付我們!”那壯漢被她一腳踹到牆邊,扶着牆準備起身再次發起進攻,他磨了摸後槽牙,目光狠辣。
“你們不也是個個手持兵器等着嗎?我隻恨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動手,沒拿些刀槍藏在這!”
他們現在都是拿着匕首短刀這類近身打鬥的武器,雙方勢均力敵都打得吃力。
一女子旋身箭步走到紅三娘身後,二人背靠背呈防守狀态,那女子目不斜視地提防着她前方幾個蠢蠢欲動的漢子一邊分出神來對三娘道:“三娘,有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要被策反了。”
“先不管他們,打!”
“對了,好像人數不對吧?還有幾個官呢?怕不是到附近的城池搬救兵了?告訴你們,我們可沒這膽劫持官兵,都是上面的旨意!去搬救兵也沒人會理睬他們!要是将這幾個當官的逮住或許還能招安!就算把我們幾個都殺了,再把獅駝嶺的寨子也剿滅了,過不了幾年也會有新的山匪出現,這是這世道讓我們過不下去!”魯聰咬牙切齒道。
他這話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一方面告訴陸晏他們綁架他們并非他們的意思,一方面有告訴被紅三娘策反的人,這世道他們就算下山了沒有根基也過不下去日子。
“别聽他的話,想想你們山下的父母,再想想這些年受到的冷眼!還想過刀尖舔血的日子嗎?”紅三娘大喝一聲。
魯聰的話陸晏腦中忽然閃過,原來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安全到達沂城!
“不好了!獅駝嶺知道我們内亂打上來了!”門口突然一聲女子的驚呼打亂了他們。
幾乎是一瞬間,龍虎山的土匪們也不管是那個陣營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