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開始就是杜勇建議郭興瞞報,甚至後來有幾張信中甚至是威脅起來。
‘郭大人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們這些郡守也就沒心情管好流民,要是有的跑到沂城去鬧事就靠郭大人自己解決了。’
後來疫病開始傳播起來杜勇依舊是讓郭興不要上報朝廷——‘都到了這一步了,郭大人要是上報了也會落下一個瞞報的罪名!’
蕭翎翻出張書信,上面赫然寫着圈養流民的辦法!
‘沂城水患疫病不嚴重,郭大人隻需要找出塊地将他們扔進去,不出一月定是能止住疫病。’
這一張張看過來,蕭翎竟是一瞬間冒出一絲荒謬感,這青州到底誰是牧守?怎麼這個郭興一直在聽杜勇指揮呢?
一開始杜勇就一直在說是郭興命令他們瞞報,他們也不過是在聽上司的命令,可是他們一開始就想到這都是他們的推脫,瞞報這事更可能是他們和郭興一同的想法,甚至蕭翎後來還想到郭興也在裡面撈了不少民脂民膏。
隻是這時他突然意識到郭興可能真是有些無辜的,這幾封信看來郭興一直是被杜勇要挾……
那老婦人依舊跪伏在地上,看着她為錢夫人立的衣冠冢默默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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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後蕭翎倒是沒心思再去吃什麼天仙醉的菜了,不過他還是走進了天仙醉,畢竟他現在也是有些餓了,上午走的時候還特地說了不回來吃了,現在回去找吃的也有些尴尬。
蕭翎這一頓吃的食不知味的,他擡頭問陸晏:“我們已經拿到證據了,回去嗎?”原本他們是想去南邊看看的,南邊地勢低,水患一定比這邊嚴重多了,杜勇要是想瞞也瞞不住,說不定現在正在折磨怎麼阻止他們南下呢?
“回去吧。”其實他現在心中也摸不準,這幾封信究竟是不是出自杜勇為首的那些郡守之手。
不過有的時候證據是不是真的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假的,那也能成為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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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隻有零星幾個人走在小巷裡,老夫人直起佝偻的腰,拐進一間小屋裡裡,擡頭望去,那竟是擺着兩個靈位!
“夫人,我就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她嗚咽道,渾濁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這間屋裡沒有什麼擺件,除了一張木櫃子上面擺着幾個靈位就隻有一張不穩的小桌子,三長一短的桌腿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維持着平衡,稍微有些風吹草動就嘎吱直晃。
那上面隻放了幾張紙——赫然是方珏僞造出來的書信!
如果方珏看到話他一定會大為震驚。
她說着就就拿起了桌上的紙借着微弱的燭火燒盡了,一點點的灰燼順着她的指縫消散了,她再次對着靈位長長一跪。
她拿上竹籃,關上了門,夜色下的小巷子格外寂靜,月光下影子模糊的粘在牆上。
“呼——”風過葉落,老妪睜大了雙眼,牆上站着幾個人!正在悄無聲息地盯着她。
“老夫人,麻煩跟我們走吧。”月色下腳步聲漸漸遠去,巷子再次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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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杜勇還在想着要不就說南邊正在鬧匪患,就讓那幾個山頭的土匪這些天劫人劫得勤快點,總之不要讓他們南下就行。
南邊他是真的瞞不住。
“大人,剛剛派出去跟着那兩個公子的侍從來報,他們有一段時間被一群刁民攔住了……”管事的在門口說道。
杜勇今天心情不錯,還算溫和地開口:“看丢了多久?那些刁民什麼原因攔着的?”
“回大人,也就半個時辰不到,至于那些刁民非說偷了他們的雞,攔着不讓走。”
杜勇思索了一會,也是覺得這半個時辰能出什麼事呢?但還是開口:“去盯着今天攔住他們的那些人,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來禀報我!”
“是。”管事的應下後走了。
月出月隐,整個大地籠罩在黑夜裡,一切都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