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陵輕笑道:“為何不可呢?自小他就處處愛與我比較争高,卻也一直光明磊落,以誠待人,我向來敬他為友,隻怕他不願。”
謝魇若有所思,“看來這碧霄宗還不算爛得徹底。”
起碼還是有一些有希望的新人在的,隻是不知這些小苗會否在成長起來後便轉投他門。
鐘離淨不在,謝魇也待得有些無聊了,見謝芩回來,知道她跟鐘離淨已經談完,飲完杯中酒水,同謝子陵說了一聲起身離開。
鐘離淨确實不是喜歡熱鬧的性子,此刻就站在山道上吹風,也沒打算回去,就等着謝魇找出來,正如他所料,謝芩剛回去謝魇就出來了,頗有些幽怨地向他走來。
“阿離怎麼把我扔在那了,還以為你會回來接我。”
他一貫話多,在鐘離淨面前時也不介意伏低做小,心裡有什麼不滿,當場就說出來了。
“阿離有什麼事要單獨跟謝寨主說,與我就說不得嗎?前兩天是這樣,今夜也是這樣。”謝魇笑意不達眼底,輕輕握起鐘離淨的手,懷着兩顆蛋的時日漸長,鐘離淨的體溫也比從前高了許多,謝魇一碰上他的手,隻覺細膩如溫玉,便不肯撒手了,不過嘴上還是記挂着這件事,“我以為我跟阿離親密無間,沒有什麼秘密了,就算知道你們為人,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鐘離淨見他老是記挂着這件事,索性便透露幾分,“我在找的人,謝家能給我一些線索。”
沒有造化鏡的助力,他隻能按照原計劃慢慢查鐘離家,那個連柳老都諱莫如深讓他不要查的人留下的線索太少,而謝芩跟族老們打聽過後,也隻得一條有用的線索。
兩百年前,鐘離家分支一名族人成為新任族長,再次得到雲國王室重用,但最終依舊以失敗告終,導緻鐘離氏全族被流放。
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如今世間為數不多的幾個知曉鐘離氏嫡系最後去向的人之一。
隻不過,他因犯下重罪,一直被困在昭獄當中。
恐怕隻有進入雲國王都,才能與這個人見上面。
謝魇還不死心,低頭貼近鐘離淨,“不能告訴我嗎?”
鐘離淨反問他,“你怎麼什麼都想知道,那你究竟是妖族的什麼人,不如先與我說說?”
謝魇輕歎一聲,“阿離也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啊。”
大概是在鐘離淨這裡碰壁也不是一兩天了,謝魇都習慣了,如此近距離地看着這張帶着幾分稚嫩的漂亮臉蛋,眸子又亮起來。
“阿離忙完了吧?”
鐘離淨心下警惕,“幹什麼?”
“想親你。”
謝魇低聲笑語,話音落下,已經傾身吻住鐘離淨。
鐘離淨怔了下,下意識往後退去,卻被謝魇握住雙手拉回來,他索性也不躲了,皺着眉頭咬了謝魇一口,力道不大,但謝魇像是怕疼,悶哼一聲,便将人拉進懷裡。
等謝魇親夠了松開人時,鐘離淨氣息也有些不穩,他緊抿着殷紅的唇,幽幽瞪着謝魇。
謝魇笑得邪氣橫生,“方才阿離滴酒不沾,肯定不知道百靈山的佳釀滋味很是不錯,不可錯過,我思來想去,還是得讓阿離嘗嘗。”
鐘離淨嘴裡全是被謝魇沾染上的酒味,這讓他感覺很怪異,雖說百靈山的靈果酒味道清香,并不難聞,鐘離淨還是覺得這是謝魇在表達對自己的不滿,遂眉頭緊蹙。
“阿離不喜歡嗎?我以為你會喜歡的。”謝魇歪頭沉思須臾,一臉為難地歎道:“若是不喜歡也沒關系,我一會兒給你賠禮就是。”
他說着抱緊鐘離淨,沒骨頭似的纏在他身上。
他開口時,陰冷的氣息擦過鐘離淨耳尖,滿是誘惑。
“阿離,我想你了。”
鐘離淨跟他好不是一天兩天了,一聽這話就知道謝魇這家夥又開始琢磨起跟他雙修的事,不過說實話,距離上次雙修似乎已經過去很多天了,鐘離淨不由有些遲疑。
謝魇察覺他态度軟化,緊跟着在他耳邊吹風。
“去你幻境裡怎麼樣?上次我在裡面都沒看仔細。”
他其實隻是享受在鐘離淨的地盤上占有他的快感,這要比鐘離淨主動邀請更讓他興奮。
鐘離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知這家夥暖飽思淫|欲,面無表情道:“别想了,進不去。”
謝魇微愕,“怎麼會?”
“那天開了時空之門後,鏡靈就沒再出來,與它相連的幻境也跟着封閉了,其他幻境不行。”
他目前也不知道鏡靈到底有沒有找到另一面鏡靈所在方向的線索,好在他的幻境并不都放在造化鏡碎片那裡,其他陣盤也有。
但為什麼拒絕謝魇呢?
他不想污染其他幻境,讓謝魇得寸進尺,這家夥的性格絕對做得出像小狗撒尿圈地盤的事。
鐘離淨還是防着他的。
被拒絕後的謝魇頗為失望,但也沒有就此放棄。
“那我們回房?”
也沒等鐘離淨答應,他打橫将人抱起來,腳下瞬移,竟是一步便回到了他們贊住的院落。
鐘離淨也就是眨下眼睛的功夫,人就被放到竹榻上了,還好謝魇記得關門,還布了禁制,而今夜大家都在宴會,院裡沒有人。
謝魇做完這些,便火急火燎地爬上竹榻,抱住鐘離淨時,臉上還挺得意,“怎麼樣,阿離?”
鐘離淨沉默地看着他。
謝魇就當他是默認了,揚唇一笑,俯身親吻他的唇,鐘離淨還想提醒他至少等自己把身體變回來,未料身上忽地一沉,謝魇已然趴在他身上,竟然是閉着眼睡過去了。
鐘離淨:“……”
他有滿腹疑惑,不知該向誰抒發,但謝魇身上帶着果香的酒味卻霸道的沖進他的鼻腔。
在阿離的記憶中那個不善飲酒的師尊的形象忽然湧上心頭,讓鐘離淨看謝魇的眼神從震驚到疑惑再到釋然,最後是一言難盡。
大概不是所有蛇都能喝酒,起碼百裡雪可以,但此刻躺在他身上的這條醉蛇絕對不行。
聽着耳邊規律的呼吸聲,鐘離淨慢慢平複心情,而後望着謝魇脖子上若隐若現的黑色鱗紋,他默默望向房梁,臉上滿是嫌棄。
突然想泡蛇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