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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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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鐘離淨在身邊,為了他被八荒錄反噬一事一整夜心緒不甯的謝魇還真睡着了。

直到赤鱗過來接兩顆蛋去偏殿補充妖力,謝魇才醒過來,一睜眼就見到鐘離淨。怕吵醒了他,鐘離淨一手捂住他耳朵,正與殿外的人說話,“知道了,大長老且等等。”

他說着察覺謝魇動了動,垂眸看去,便撞上謝魇那雙猶帶着三分朦胧困意的琥珀豎瞳。

相視一眼,謝魇便笑了,拉住鐘離淨手腕在他掌心蹭了蹭,因為剛醒,嗓音有些沙啞。

“赤鱗來了?”

鐘離淨頓了下,“……嗯。”

謝魇小憩半個時辰,焦慮不安的心總算冷靜下來。他仍緊挨着鐘離淨,靠在他雙膝上,一看就知道他睡着後鐘離淨一動也不曾動過。

發覺鐘離淨身體似乎有些僵硬,謝魇很快起身,擡手伸了個懶腰,“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比修煉舒服多了,果然有空閑還是要真正休息一下。赤鱗來接兩個小家夥嗎?”

鐘離淨點頭,看向搖籃裡跟着謝魇醒來前後腳靈識活躍起來的兩顆蛋,“不知這樣日日不斷地喂養妖力,要到什麼時候才破殼。”

謝魇眸光暗了暗,牽起鐘離淨的手安撫道:“雖然裂縫還沒有完全修補,但幾位族老說過,這樣澆灌妖力還是有用的,待哪日填補回來他們剛出生時被吸走的仙靈氣息,覺醒血脈之力,應當就能順利破殼了。”

早知道讓他們好起來的法子還有繼承海神傳承,鐘離淨倒不是很着急,隻是有感而發。

“記得應麟破殼之前也等了很多年,至今族中仍有許多族人還未破殼化形。既然有法子能救兩個小家夥,不管多久,我都等得起。”

謝魇看他還是端坐在椅子上,忍笑問:“腿麻了?”

鐘離淨原本還想自己緩緩,被他一語道破,索性也不藏了,斜他一眼,手心輕按膝蓋。

“一會兒就好了。”

謝魇朝他走近,“那我先送兩個小家夥出去吧?”

鐘離淨擰眉思索了下,扶着椅背起身,“我也去。”

謝魇不想與他分開,隻不過餘光瞥見他正掐訣運起靈力疏通雙腿經脈時,忽然想起什麼,不懷好意地笑道:“哎呀,我還沒洗手。”

鐘離淨不明所以。

謝魇見他忘性這麼大,舉起雙手笑吟吟指向他細白的手腕,“方才我也碰過阿離了呀。”

鐘離淨才反應過來,冷下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謝魇也不敢招惹他了,笑着牽住他的手腕,帶着他走到茶幾邊蓄靈泉水的玉壺前,“好了好了,開個玩笑,我幫阿離洗幹淨就好了。”

鐘離淨倒沒有掙開他,看他用妖力引水後執起自己的雙手泡進玉盆中,看似無微不至一根根手指仔細清洗,實則分明是在把玩手指。

謝魇将他圈入懷中,下巴枕在他肩上,輕聲笑起來,“阿離手也生得好,像玉做的一樣。”

他誇贊的話在鐘離淨這裡左耳進右耳出,見他慢悠悠的半點也不着急,鐘離淨瞥向殿外方向提醒他,“你們大長老還在門口等着。”

謝魇不以為意,說是洗手,其實就是找借口跟鐘離淨親近,他輕輕揉着鐘離淨柔軟溫熱的手指說:“他是大長老,也是我的屬下,哪敢說主上妖王的不是?讓他等着吧。”

鐘離淨看他就是純粹在玩水,也不說話,隻目光幽幽看着他,謝魇這才老實起來,“好了!”

他直接用妖力烘幹了兩人的手,快步走回床前。

“我帶兩個小家夥出來。”

鐘離淨看在眼裡,無奈搖頭,這家夥或是從前隐忍太久,在他這裡玩心太重,總不老實。

他該兇狠時不會手下留情,隻是在鐘離淨面前也沒法強硬多久,上回潛入九曜宮時就是這樣,分明是憋了一肚子火來的,卻兇不過兩句話,鐘離淨想起來眸中也湧現笑意。

謝魇很快出來,搖籃原本就是一件法器,又被刻錄許多防護法陣,飄在他身後随他出來。

族老們往日在偏殿隻是給兩顆蛋灌溉妖力,沒什麼不能看的,不過大長老聽到謝魇和鐘離淨今日都要過去時也有些吃驚,不說謝魇,這還是鐘離淨頭一回跟過去偏殿。

偏殿離得不遠,早已經收拾出來,布置過聚靈陣,族老們也等待已久。一路上鐘離淨都默不作聲跟着謝魇,看着族老們将搖籃放入他們早已布下的蘊養法陣中為兩顆蛋填補妖力與療傷,作用不大,耗費妖力甚多,隻能慢慢幫兩顆蛋彌補丢失的生機。

鐘離淨不說話,謝魇心情又不免焦躁起來,不動聲色看向身側之人,許是方才在外面風有些大,将繡着銀白暗紋的發帶卷到了腦後斜插的銀竹簪子上,他便伸手撥開來。

鐘離淨的視線這才從法陣中的搖籃移開,冰藍眼眸中似乎有些疑惑。謝魇便牽起他的手,低聲說:“兩個小家夥現在還在恢複生機,每日要在這蘊養法陣中待到天黑才能回去,阿離若是無聊,我們先走吧?”

鐘離淨搖頭,“不用。”

這要是在前些時候,兩顆蛋情況危急要在北山夜夜吸收月華之力那時,鐘離淨想一直陪着他們也就罷了,如今不過隻是每日例行灌溉妖力,謝魇覺得鐘離淨不會留下的。

“阿離不修煉了?”

他可記得前兩日鐘離淨還一心念着要早日恢複修煉。

鐘離淨依然搖頭,“不。”

謝魇錯愕道:“為何?”

鐘離淨見他還沒回神,便有些無奈,“八荒錄反噬還未解決,我也沒辦法修煉,有時間不如多陪陪兩個小家夥,沒必要做無用功。”

謝魇心頭一沉,牽着他的手随之緊了緊,“八荒錄的反噬竟如此霸道……那,阿離你……”

他話音頓住,不再往下說了,琥珀豎瞳看鐘離淨的眼神很是複雜,又是心疼,又是懊悔。

或許還有幾分恐懼。

鐘離淨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面上未顯露分毫,反而饒有興趣地看他,“你想與我說什麼?”

謝魇飛快搖頭,“沒什麼。”

他想問反噬的事,又不敢。

怕鐘離淨懷疑自己說能找到解決法子都是在騙他的,謝魇不敢多說,當機立斷岔開話題。

“那我也陪阿離留下。”

鐘離淨挑了挑眉,目光回到搖籃上,“謝魇,你說,兩顆蛋破殼之後,會是什麼樣的?”

謝魇被問得一愣,思索道:“他們既然繼承了一些螣蛇血脈,生來又是蛋,應當更多繼承了我的血脈,或許破殼後就是小蛇吧?”

鐘離淨想來也是,他與謝魇都有人族血脈,可目前看來,都已經被螣蛇血脈壓制住了。

“在海皇宮,因為失去至親引導,族中的弟弟妹妹破殼的時候被延長許多,哪怕有海神神力蘊養,至今百年過去,仍有一些族人還未破殼。”鐘離淨問:“若能治愈裂縫,兩個小家夥破殼之日不會也要等待百年吧?待破殼後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化形?”

海神族幾乎全族獻祭的慘狀,導緻留下了一批難以破殼的蛟龍蛋,也讓海國陷入頹勢。

謝魇雙目凝望着鐘離淨,“你我都在,若能修補裂縫,他們要破殼應當無需等待百年。至于化形,原本他們生來便得了那一縷仙靈氣息,破殼後應當可以化形,可惜……”

可惜被惠元所毀,一顆蛋破裂,另一顆蛋或許是血脈使然,将自己與兄弟捆綁在一起。

這樣一來,雖然延緩了帶有螣蛇印記的蛇蛋成為死胎的結局,卻也賭上了自身的命運。

哪怕已經将惠元元神斬滅,謝魇仍是恨不得将此人千刀萬剮,他斂起眼底寒意,握着鐘離淨的手道:“所幸在破殼之前,這些還能填補回來,照族中的那些小蛇化形的過程看來,待他們破殼後,若是早的,幾年就能化形,若遲了些,等結丹就好了。”

“結丹?”

鐘離淨歎道:“這可有的等。”

謝魇不想讓他掃興,捏了捏他手心問:“我看兩顆蛋有一顆似乎繼承更多阿離的血脈,興許會更像阿離的族人也不一定?聽起來阿離的族人也是從蛋中破殼,他們與我們蛇族有什麼不同?生來便是人形嗎?”

鐘離淨搖頭,“這倒不是,你也知道身負蛟龍血脈的海神族族人都會與海國水族通婚,像舅舅和雪凰,他們繼承更多的便是鲛人血脈,所以破殼時,他們便是鲛人模樣。至于應麟,破殼時也是人身,隻是有些蛟龍特征,覺醒血脈後才真正化作蛟龍。”

謝魇頗為豔羨,“傳聞海神族原本隻是深海的蛟族,是得了海神點化,才化作蛟龍,而後自稱為海神族。按阿離的說法,隻要有蛟龍血脈,都有可能化為蛟龍?倒是與我蛇族不同,不過我因天生殘缺,生來也是人形,後來覺醒妖族血脈才化成蛇。”

鐘離淨很少聽他提及他的過去,聞言好奇地看他,“你說過,妖族弱肉強食,最是看重血脈天賦,而蛇族又向來排外,那身負人族血脈的你是如何成為老妖王的弟子的?”

謝魇臉上卻露出遲疑之色,“阿離真想知道嗎?”

鐘離淨問:“不便說嗎?”

謝魇察覺他想抽出手,忙将他的手握緊了,苦笑道:“好吧,阿離想知道,我說就是。”

他斟酌着言語,又是一笑。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跟阿離說過的,年幼時在族中得赤鱗照拂,何況那時族中被老東西打壓,我倒是沒受什麼委屈,我這人的性格也是受不了委屈的。我也找不到我的父母究竟是誰了,我出生後,就是在山中被未能化形的蟒蛇群養大的。”

謝魇坦然道:“所以從有意識起,我就知道,我必須變強,必須往上爬,必須活下去。”

鐘離淨雖小時候在海國被同族排斥,可衣食住行從來都是不缺的,母親雖然不能常來看他,這份缺失的情感也還有舅舅彌補,他是在舅舅連帶着母親那份寵愛裡長大的。

而謝魇俨然不同。

鐘離淨眉心一緊,面露不忍。

謝魇察覺後擡手用指腹輕輕揉開他眉心的擔憂,笑容很是寵溺,“别皺眉頭,阿離還是笑起來好看。因為遇上出身蛇族已然化形的族人,我才決定離開蛇群,而後在族群中也受到一些冷落,不過我很快就盯上了大長老,誰讓他在族中最是好說話?”

他低聲笑起來,看向給族老們護法的大長老赤鱗,掩唇在鐘離淨耳邊說:“我隻告訴阿離,我那時見大長老私下常照顧族中沒有背景的小蛇,想來是好妖,便使苦肉計攔在他的必經之路,讓他見到我這個天生殘缺的同族,又因憐憫托族人照顧我。”

鐘離淨微微側首,随他看向一無所知的赤鱗。這位極樂宮大長老,生得高大俊朗,卻是個難得好脾氣的妖,氣質也頗為穩重可靠。

他也沒留意到謝魇幾乎将他半圈在懷中的姿勢,偏頭與他低聲說道:“大長老倒是心善。”

謝魇也道:“他最喜歡小蛇了,可他身負極為霸道的赤尾天毒蟒血脈,又隻喜好同族,族中卻偏偏少有族人能承受得住他的血脈壓制,所以一直都沒能找到心儀的道侶,自然也沒能生下他期待多年的小蛇。”

鐘離淨本意不是打聽赤鱗的喜好和擇偶條件,輕咳一聲掰回正題,“那之後你做了什麼?”

謝魇見他對自己的親近毫無察覺,試探着伸手攬住他細瘦的腰身,“也沒什麼,我跟着那名族人在北蘅城中做打鐵學徒,打了幾年劍胚,然後覺醒妖族血脈,就可以修煉了。之後大長老又見過我幾回,指點我修煉的方向,讓我幾十年内順利結丹。”

直到落入謝魇懷中,鐘離淨才恍然驚覺謝魇的小動作,見謝魇隻是這樣虛虛抱住自己,而族老們和大長老的心神都在搖籃裡的兩顆蛋上,他也沒說什麼,仍想聽他的過去。

“如此看來,大長老确實幫了你不少,然後呢?”

謝魇聳肩道:“然後族中的大妖即便是歸降極樂宮,甘願做妖将,也沒能逃脫被老東西斬殺的命數。老東西聽聞族中有個寶庫,許是擔憂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螣蛇轉世會得益,便親自到了族中,我正好回去,見到他彈指間就壓制住了大長老等族老。”

他眸中隐有冷光,似笑非笑,“我看老東西比族中所有人都要強大,所以在老東西讓大長老他們獻出寶庫時,我頭一個站出來,跪在他面前,獻出了寶庫的鑰匙。老東西一高興,就收我做他的第九個弟子了。”

鐘離淨眼神狐疑,“你是不是略過很多的細節?”

謝魇呵呵一笑,攬緊鐘離淨腰身,“不重要,結果就是這樣,蛇族獻出寶庫,保住全族,而我成了妖王徒弟,大家皆大歡喜。”

鐘離淨撥開他的手臂,不滿道:“若是這樣的話,我倒不如直接去問大長老來得詳細。”

謝魇巴巴地抱回去,小聲哄道:“真的沒什麼,當年不過是跪一跪罷了,當時族中都是随大長老他們阻攔老東西的,可他們都不是老東西的對手,若硬要攔,最後隻會被滅族。我也不過是深谙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獻上寶庫,讨得老東西高興。”

見鐘離淨還是不高興,謝魇說:“不過如今回想,老東西似乎也無意滅族,倒更像是要逼螣蛇轉世現身,那時自然沒有螣蛇轉世出現,老東西又的确眼饞蛇族的寶庫,這種寶庫一般藏得極深,連族老都找不到,總不能硬來,最後落個雞飛蛋打吧?”

“而我,天生殘疾,又有人族血脈,在他眼中應是沒有可能會是螣蛇轉世的吧,我又願意低頭,他自然就高高興興地順着台階下來了。”謝魇又說:“何況那時的我已經不滿足于手中功法,老東西不僅有功法,更有用不盡的修煉資源,我也想要。”

鐘離淨臉色稍緩,“所以?”

“那時候拜老東西為師,哪怕一時落得蛇族叛徒的罵名,被大長老記恨上,也是對我最有利的選擇!”謝魇笑道:“老東西徒弟不少,幾乎天賦血脈都在我之上,在那些人裡,我實在微不足道,然而他們都野心勃勃,而我不僅識趣,還聽話又好用。”

“剛成為老東西徒弟時,他也瞧我這樣的天賦不是很順眼,便丢給我一些功法和資源讓我自己琢磨,那正是我當年所缺的。待我順利步入元嬰期、化神期後,他又疑心師兄們一個個都要反他,便用起了我這個平庸的徒弟,頭一件事就是盯着蛇族。”

鐘離淨問:“他還是認定螣蛇轉世會在蛇族出現?”

謝魇點頭,“闊别多年,我再回到蛇族,一開始族人們對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卻又因為我背靠老東西和極樂宮隻能憋着,倒也有趣。大長老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在我提出與他聯手時,他也願意再次相信我,至少也要護住他在意的蛇族。”

鐘離淨看他說起那些族人恨他又不敢動手時的得意模樣,心下也覺得這家夥真是欠揍。

“還得是大長老脾氣好。”

謝魇不改得意之色,“大長老是慧眼識英雄,那也是我足夠有本事,才能讓蛇族翻身。”

鐘離淨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嫌棄了,“雖說最後大長老押對了寶,你這副嘴臉也确實難看。”

謝魇面露委屈,“阿離!”

他故意拉長語調,将短短兩個字調子喚得九轉十八彎的,叫鐘離淨毛骨悚然,“正常點。”

謝魇撇嘴道:“反正最後是我做了妖王,我從老東西那裡挖了不少功法靈石,又得了螣蛇傳承這一大機緣,偶爾挑撥一下他跟那些師兄。哪怕老東西最瞧不上我這個天賦平庸的弟子,最後還不是被我殺了?”

鐘離淨面上嫌棄,看着他的雙眸卻含着笑意。

“你這性子還能忍這麼多年,竟也沒有憋壞?”

謝魇趁機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倒沒有一直忍,偶爾捉弄一下那些師兄弟和老東西,或是去族中掏空寶庫氣一氣那些族老們,就當是出氣了。當年我确實什麼都缺,所以我會不擇手段地掠奪資源,不浪費片刻時間拼了命修煉,就是為了今日。”

他執起鐘離淨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下,神色既虔誠又倨傲,“沒有過去的拼盡全力修煉,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說我能遇見阿離,和阿離在一起,都是我應得的獎勵!”

鐘離淨睨他一眼,還是将他推開了,“大長老和這麼多族老都還在,你多少收斂一點。”

謝魇瞥向方才自己話中被自己拿來出氣的受害者們,笑了笑,“好吧,我們私下再說。”

鐘離淨頓時覺得自己方才的擔憂完全沒必要,謝魇這家夥,上哪裡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也就是在他身上,又或是因為他,才屢次吃癟。

謝魇最喜歡看鐘離淨笑,他笑起來,冰霜消融,清豔無雙。眼下他也正看着鐘離淨眸底笑意,見鐘離淨心情不錯,謝魇也高興。

“若阿離能日日這樣陪伴我,不做妖王也值得。”

鐘離淨錯愕擡眼看他,正好撞入他滿目柔情中。

可沒等他回應,殿外天色便暗了下來,烏雲蔽日,沉悶的水汽席卷上島,妖氣由遠而近。

二人立時察覺,朝外看去,見天象異常,謝魇當機立斷布下結界,避免殿中法陣被驚擾。

大長老同樣察覺妖氣,神色凝重地起身走來。

“主上,這是……”

謝魇皺了皺眉,沒有回話,隻看向鐘離淨。鐘離淨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水汽,“是紅绫?”

這是海妖的氣息。

謝魇道:“這妖氣,約莫是紅绫突破瓶頸,重回到合體期修為了。這蠢貨,倒是好運。”

他不悅的原因有二,吩咐了紅绫看着鐘離淨,她沒做到;而且如今鐘離淨正被八荒錄的反噬困擾,想恢複修為卻沒辦法修煉……

她偏在這時恢複修為,還大張旗鼓地鬧出了異象,生怕島上那麼多人都看不到她似的。

謝魇眼底閃過厲色,若無其事執起鐘離淨雙手,眸中笑意依舊溫柔,卻多了幾分小心。

“不管她了,她這是走了狗屎運,又騙了阿離的一袋子妖丹才能恢複修為,但我可是堂堂極樂宮妖王,自然還能壓制住她。阿離放心,有我在,你也會很快恢複修為的。”

若是在發覺八荒錄反噬前,鐘離淨對紅绫恢複修為的事确實有些羨慕,也會因此更着急要早日恢複修煉,但在今日,他其實沒什麼感覺,見謝魇如此緊張,反而彎唇笑了。

“我沒被騙,妖丹是我自己想給的,何況她曾立誓效忠你萬年,等她恢複修為,便是有人要與極樂宮為敵,也能多一個人幫你。”

謝魇心下五味雜陳,既為鐘離淨到如今還在為他操心而高興,又心疼鐘離淨命途坎坷。

他的阿離隻是想要重新修煉,為何會如此艱難?

可他面上不敢透漏半分,因為他的阿離從來不想要他人的憐憫。謝魇便假裝不在意地說:“先前不知你與佘長老在打什麼啞謎,又擔憂佘長老會在阿離面前胡說八道,才會讓紅绫過去,給阿離妖丹,本是想讓她聽話,阿離就該一顆一顆吊着她的。”

鐘離淨暗暗打量着他臉上神情,眸中笑意清淺,“吃了就吃了,她先前在海國也幫過我。”

早知鐘離淨恩仇必報,謝魇無可奈何,“也罷,阿離說的對,留着她這個聖姬,倒也能讓震懾一下那些想對我極樂宮下手的人。”

不過紅绫鬧出來的動靜太大了,如今恢複了修為隻怕要嘚瑟一陣,不知要怎麼折騰,謝魇轉頭叮囑赤鱗,“你去看看,莫要讓她鬧出太大動靜,否則别怪我跟她算舊賬。”

這裡有謝魇和鐘離淨在,赤鱗自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這便拱手應是,出島去尋紅绫。

謝魇不耐煩站着,牽着鐘離淨到一側坐下,“還要等到天黑才回去,阿離當真要等下去?”

鐘離淨今日耐心十足,溫和笑應,“左右無事可做,我想看看他們每日都在做些什麼。”

殿中座椅都空着,謝魇非要跟他擠到一塊,肩挨着肩坐着,自然而然又牽起了他的手。

“現在沒什麼好看的,等破殼了再看也來得及。”

鐘離淨笑意微頓,冰藍眼眸望向謝魇容顔,輕聲道:“那時不知我還在不在他們身邊。”

謝魇心頭一緊,臉色驟變,又勉強擠出笑容來。

“阿離也會說喪氣話?”

鐘離淨看他還在裝冷靜,眸中笑意深了幾分,掙開他的手,卻将溫暖掌心覆在他手背上。

“謝魇,不必為我太過緊張,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問我。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撒謊。”

謝魇面色微僵,他的确想問鐘離淨是如何打算的,可終究還是握住他的手,笑容牽強。

“阿離莫急,我說過,佘長老他們已經有些眉目了,不過是八荒錄反噬,我能幫你解決。”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在硬撐。鐘離淨眸中的笑意逐漸無奈起來,也沒再刨根問底。

“那我等你。”

謝魇心頭沉重,琥珀豎瞳不舍又貪婪地望着他的笑容,用力握緊他的手,“阿離信我。”

鐘離淨莞爾一笑,這輩子都沒有過今日這般的溫柔,“事到如今,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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