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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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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亂流中一片混沌,空間之力并不平穩,極玄妙,威壓也極重,偶有雷光閃過,撕出一道道時空裂縫,稍不留神便會被卷進其中,好在謝魇及時将天命珠收回丹田中,不必擔心自己會迷失在時空亂流中。

而天命珠似乎也有自己要去的方向,帶着謝魇不知飛了多久,在謝魇運轉起全身妖力在空間力量的擠壓之下都快要支撐不住昏過去前,它帶着謝魇鑽進一個時空裂縫。

每一個時空裂縫中都閃爍着雷光,謝魇墜落時并不意外碰上天雷,他匆忙避開,仍是防不勝防被一道天雷劈中,徹底昏睡過去。

渾渾噩噩之中,不知過去多久,謝魇才猛然驚醒。眼前已不再是晦暗又浩渺如星河一般的時空亂流,也不是無情的天雷之威,而是一間破敗的茅草屋,屋中傳來咳嗽聲,再壓抑也能聽出那人咳得撕心裂肺。

這是什麼地方?

謝魇試圖運起妖力,恍然發覺這個地方靈氣稀薄,隐隐有天道壓制,他根本無法調用多少妖力,而當他擡手時,他才發覺自己的手竟是半透明的,他攥了攥五指,感覺有些不妙地慢慢觸碰眼前的褪色木門。

指尖穿過門闆,毫無阻隔。

謝魇驚了下,下意識感知丹田内的護心鱗和天命珠,察覺它們都還在,心才回到肚子裡。

就在這時,屋中傳來咣當一聲,該是瓷器摔碎落地,咳嗽聲越發痛苦,也莫名有些熟悉。

這種無端端的熟悉感引導着謝魇走近茅草屋門前,穿過門闆第一眼,便見到燭台下裹着陳舊布衣一邊咳嗽、一邊伏在案上提筆寫着什麼的少年,陶瓷碗的碎片在旁邊濺了一地,散發藥味的液體也打濕了地面。

饒是裹着幾層打着補丁的幹淨舊衣,少年背影依舊清瘦秀美,也熟悉到讓謝魇有些猶疑。

他下意識快步走近案前,看清楚少年與鐘離淨足有七分相似的蒼白面容時,丹田内的天命珠開始閃爍,像在提醒他找到了主人。

直到少年強忍着咳嗽在竹簡上顫抖着手寫完一整篇文賦,仿佛被抽幹了心血,虛弱地靠在椅背上喘氣,怔愣了許久的謝魇才緩過神來,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擔憂,本能地伸出手按在他肩頭上,要為他渡妖力。

“阿離,你……”

話出口時,謝魇就頓住。

他的手不意外地穿過了少年單薄的肩頭,根本無法觸碰到少年,連他方才渡去的幾分妖力到了少年身上也都消散了,根本沒用!

謝魇不死心地取出天命珠将天命珠的力量引渡到少年身上,一樣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蒼白面容因為病重而泛起異樣潮紅的少年慢慢合上眼,靠着椅背睡過去,呼吸漸漸平穩。

謝魇怔了怔,想起鏡靈說過鐘離淨這次是入時空通道尋找證道機緣的,而他是靠天命珠尋來的,在這個時空裡,他應該是受到天道法則的排斥,根本無法觸及鐘離淨。

他也見到了竹簡上文賦最後的落款,并非鐘離淨。

而是白瑾。

這似乎是鐘離淨曾經在天道院時用過的一個化名。

少年身上沒有半點靈氣,應該不是鐘離淨的真身,而是他在這個時空裡曆劫的一道化身。

看來謝魇晚了一步,鐘離淨已然開始入世曆練了。

那,他還能記得之前的事嗎?

沒有鏡靈在身邊,少年又聽不見謝魇的聲音,這些問題謝魇尋不到答案,他隻好先靜觀其變,隻是看着蜷縮在圈椅中睡去的病弱少年時,他的眼神又是幽怨,又是無奈。

這樣困苦的環境,怕是鐘離淨從小到大從未有過……

若這就是小壞蛋的曆劫之路,他即便什麼也不能做,總歸來了,也是要陪他一起走的。

何況沒有天命珠,小壞蛋如何能找到回去的路?

謝魇不知道,他隻知道,鐘離淨入世曆練的這具化身身體很虛弱,他守了将近一夜,少年也沒有醒來,本就病重的少年在冰冷的茅草屋睡了一夜,身體病得越發越發。

謝魇一直跟着他,試圖跟他說話,幫他做事,或是在他咳嗽着醒過來後,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時扶他一把,又或是幫他燒水煎藥。

結果當然什麼都做不了。

他靠近少年時,手會穿過少年的身體,什麼也撈不着,少年聽不見他的聲音,也看不見他,看來他果真是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排斥了。

謝魇前兩日還有些不适應,看着少年熟練地撐着病弱身軀在大雪天裡照顧自己,他便很心疼,好在多日後放晴,少年身體好轉。

謝魇為少年暗松一口氣,也跟着少年出了門,一路所見所聞讓他确定這個時空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小國,沒有修士,也無人修煉。

多日跟随下來,他也摸清楚了少年這一世的身份。

少年幼年時父母先後病逝,很小的時候就是獨自居住在村裡,自幼孤苦無依,靠父輩留下的舊書練了一手好字養活自己,偶爾會進山裡采些藥草換些銀錢,不為給自己治病,多年來寒窗苦讀便是為了當官。

謝魇剛來時見到少年那篇文賦,便是少年的薦書,也是他多年來觀疾苦民生寫下的策論。

他跟着少年一整個冬日,知道他為此做了非常多的準備,也知道他性情孤僻,基本不會有人來看望他,更知道他本就生活拮據,卻也會在村中一戶寡婦家中被大雪壓塌時,給她家女兒悄悄留下一角碎銀子。

大年初一,少年獨自在茅草屋中度過,桌上隻是幹野菜和烙餅,隻多貼了一副紅紙對聯。

入春後,少年在父母墳前拜别過,背起行李離鄉。

謝魇跟在他身後,看着他一路去拜訪大儒與官員,但從未被接見,單薄身影有時會在朱門下一等就是一整日,直到天黑透才離去。

他的薦書一封一封遞出去,将近半年未有回應。

他被辱罵過窮酸,也被辱罵過不知天高地厚,被人将薦書扔到頭上,終究隻是默默離開。

他雖病弱,卻有着頑強的生命力,有着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過得苦了些,也能活下去。

隻是各種辛酸,謝魇能替他體會,卻也無力幫他。

數年後,病弱少年長成了青年,也終于找到了伯樂。

他從小吏做起,曾被無數人刁難,所有人都瞧不上他這樣的泥腿子,可偏偏叫他在不到而立的年紀,走到了這個小國朝堂之上。

他見識過宦海的爾虞我詐,依舊堅持初心,為國為民,曾被無數次彈劾、進過牢獄、險些被砍頭,最終憑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辦到他要做的事,最終成為天子的老師。

謝魇一路跟随,心中的火氣慢慢消減,也略有感悟。縱使無人知他,也從來無人見過他。

天子老師死在了而立那一年,他這一生都未娶妻生子,自小就比旁人虛弱的身體一年年病痛累積下來,走的時候咳了一地的血。

謝魇怔怔看着他這次睡着,彌留之際似乎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也沒又再看到他醒過來。

這一次,讓謝魇頭一回覺得,人生真的很短暫。

他死後,時空仿佛被停滞,丹田内沉寂了十幾年的天命珠閃爍起靈光,謝魇也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醒來時,謝魇依然被天命珠帶到了它的主人身邊,這個時空裡依舊沒有半點靈氣。

謝魇睜開眼就見到蜷縮山洞之中的婦人和她懷中的襁褓,婦人已經斷氣,襁褓中卻有新生的嬰兒,一聲啼哭,仿佛要震徹山洞。

而謝魇……

成了一條小小的竹葉青。

謝魇很是驚喜,他這一次終于有了身體,即便他依舊沒辦法說話,也沒辦法化出人形來。

嬰兒啼哭了很久,嗓子都啞了,始終沒有人出現。

竹葉青怕嬰兒會餓壞,叼起一塊破布爬到山洞外沾了露水又叼回來,讓嬰兒潤了潤嗓子。

竹葉青又在山洞外爬了一圈,找到蜂巢,盡管不能動用妖力,還是憑自己本事給襁褓中的嬰兒喂了蜂蜜水,好歹熬了一天一夜。

隔日,有人尋來,正要抱走襁褓,險些被藏在襁褓裡的竹葉青咬中。那人身手極快抓住了竹葉青,也沒殺死它,反而覺得它能保護嬰兒很有靈性,就讓它一直陪着嬰兒。

埋葬了婦人之後,謝魇寄身的這條竹葉青跟着嬰兒一同被男人帶到了一個很大的山莊。

原來嬰兒是山莊的少莊主。

它平日就跟在嬰兒身邊,嬰兒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都知道有一條竹葉青一直跟随少莊主。

這次謝魇看着少莊主長大,從襁褓中的嬰兒長成牙牙學語的孩童,再到江湖中天目盲卻驚才絕豔,叫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少年天才。

不錯,這一世,鐘離淨的這個化身天生就看不見。

可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竹葉青,少莊主一直都認得,他總随身帶着竹葉青,夜間入眠也會帶在身邊。偶爾少莊主睡前一些難得孩子氣的低語,竹葉青也會吐着蛇信子回應。

這個世界的江湖很複雜,少莊主自小到大就沒有過多順心的時候,身邊的人總會因為保護他而離世,江湖無人不知他這個瞎子深谙毒術、精通暗器,身上還有一條毒蛇,也幾乎所有江湖門派都想要他死。

因為他的父母雙親便是被這些人逼死的,而少莊主守着一座寶藏的密匙,所有人都想搶。

這一世也很短暫,還不到二十年,天生體弱多病的少莊主在除去所有仇家之後,将寶藏秘密公開,贈與亂世中一位還算仁義的王侯,便在他出生的那個山洞裡永遠長眠。

活了快二十年的竹葉青年紀已經很大了,平日都要少莊主抱着,睡覺的時間也多過清醒。

彌留之際,少莊主摘下蒙眼黑紗,從來隻在竹葉青面前顯露出來的一雙冰藍眼眸望向手中依舊小小一條的竹葉青,眸中似有光亮。

很快,竹葉青也随主人去了。

天命珠又一次蘇醒。

謝魇第三次醒過來時,心中不再像上一次那樣遺憾,反而有些期待。原來短暫的人生也可以不留遺憾,轟轟烈烈地活過便是賺了。

他這次來到了一個靈氣充沛的時空,可以修煉了,可他還是一條蛇,黑不溜秋的小黑蛇。

他在一片黑暗中醒來,突然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

謝魇吓了一跳。

後知後覺,那是一個小孩。

那五歲孩童生得與上一世的幼年少莊主一模一樣,隻有一雙眼睛,猶如紅寶石一般絢爛。

他這一世……

是魔族?

謝魇心下大驚。

小魔童已經伸手将他從黑水譚中撈起來,掐住七寸叫他不能動彈,而後赤着雙腳踩過黑水譚,回到潭水中心的一座青石平台。他走起路來身上釘釘框框的響,原來是手腕腳腕都戴着好幾個金環,而且在那金環還綴着長長的鎖鍊,直沒入黑水譚。

謝魇一動不敢動,琥珀豎瞳盯着這個一臉冷漠的包子臉小魔童,這才發現原來這處黑水譚四周都被金雕銅制的佛像包圍起來,那些金鍊也都出自那些佛像身上,這處空間漆黑狹窄,唯有上空有光線照進來。

這是一座井。

鎮魔井。

謝魇又是驚訝又是迷茫,且不說小魔童小小年紀是怎麼被關起來的,他也就晚了少莊主片刻追過來,怎麼好像錯過了不少時光?

小魔童見小黑蛇不動,裹着袈裟袍子盤腿坐下來,将他放到地上,指尖戳了戳他的尾巴。

“死了?”

謝魇回過神來,不管如何,先扭了扭蛇身,偏頭蹭蹭小魔童手指尖,熱情地回應小魔童。

小魔童卻道:“壞蛇。”

謝魇懵了,他怎麼就壞了?

小魔童一臉肅穆,“被關押在鎮魔井的都是魔物,都是妖物!你是壞蛇,我也是壞魔!”

他說着咧嘴笑起來,臉上是謝魇從未見過的邪氣。

“但我是鎮魔井的老大,從你進來那一刻開始,你什麼都要聽我的!記住沒有,小泥鳅?”

原來是小孩子玩鬧。

謝魇沉默一瞬,無奈而又縱容地蹭着他的指尖。

小魔童大概是覺得太聽話的小黑蛇沒意思,臉上便沒了笑容,血瞳裡卻輕松了不少,任由小黑蛇爬上手腕,圈起來像個黑手環。

在鎮魔井待了半月後,鎮魔井中才有了其他動靜。

禅修在井上誦經,威逼小魔童棄魔入佛。禅音鎮壓,鎮魔鎖鍊收緊,小魔童元神被撕扯疼得厲害,雙手雙腳也被金環收緊,小小的身闆在地上打滾,卻要咬着牙沒應聲。

小黑蛇一邊無措地看着他,一邊冷冷仰望上空。

天生的小魔童這一世淪為了被禅修鎮壓的妖魔。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過,卻偏要被逼認錯,被逼着回頭,被逼成為禅修渡魔入佛的一件功德。

最終禅修留下一句執迷不悟離開,鎮魔井恢複平靜,留下小魔童趴在井下,小黑蛇爬上奄奄一息的小魔童頸側,在他臉頰蹭了蹭。

小魔童睜眼看見他,顫抖着将他抱進懷裡,什麼也沒說,隻是疼痛過後的喘息有點像嗚咽。

被封鎮的日子太長了,禅修偶爾會來一趟,美其名曰渡魔入佛。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魔童長成了少年,終于有一日撕碎了身上被硬披上的袈裟,扯斷了連接佛像的鎖鍊,懷中揣着弱小的小黑蛇,逃出鎮魔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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