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莊眸光淡漠的望着烏巢禅師:你覺得我信麼。
孫悟空卻終于是憋不住了,将卞莊攔在身後,扭着一頭金色刺毛頂了上去,“你個老和尚,人都被我師父收為徒弟了,你不僅不死心,還當着我們面挖牆腳,是不是覺得老孫金箍棒不硬了?!”
烏巢禅師好像這才看到孫悟空,頭因孫悟空的靠近後仰半寸,定定的盯了半晌,然後吐出兩字,“你誰?”
卞莊唐僧頓時心道要遭,果然孫悟空火冒三丈,二話不說直接抽出金箍棒就砸了過去。
烏巢禅師也不見多大動作,輕輕往旁邊一閃便躲過了這一棒,恍然道:“看這定海神針,原來是齊天大聖,有眼不識泰山,海涵海涵。”
“悟空!”
孫悟空還想再打,被唐僧制止,氣呼呼的背過了身,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唐僧俯首道歉,“徒弟頑劣,是貧僧管教不力,禅師勿要怪罪。”
烏巢禅師倒是并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無事,此行路途遙遠,路上妖詭易除,但魔瘴難消。我這裡有《心經》一卷,現今傳你,若遇魔瘴處,念此經,定能安然無傷。”
唐僧大喜,連忙作揖,“多謝禅師!”
“此經全名《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你且聽好……”
烏巢禅師傳完心經,任唐僧在地上盤坐記憶吸收,然後朝卞莊使了個眼色。
“?”
烏巢禅師再度朝一邊眨了眨眼。
“……”卞莊看懂了,這是示意他去一旁私聊,但他并不想過去。
烏巢禅師有些急了,使眼色的幅度更大。
孫悟空在一旁餘光瞥見這一幕,忍不住插嘴刺道:“老禅師,你這眼睛是抽筋了嗎?”
“唉……”烏巢禅師無力的歎了一聲,有些後悔上一次見卞莊的時候太過興奮,讓人對他印象有些差,現在什麼都不相信他了。
隻能直接開口,“卞莊,雖然你我沒有師徒緣分,但我跟你分外投緣,後續路途多驚險,這件法器給你留做防身吧。”
烏巢禅師隻能直接從袖中掏出一個金色圓箍。
金色的圓箍能變換大小,從烏巢禅師袖中拿出後,很快變換成手镯大小,被烏巢禅師強硬的套在了卞莊手腕。
卞莊想抽身竟然沒躲過,不由低頭打量。
金色的圓箍上繁複的花紋縱橫,好氣還有流光在紋路間流轉,顯得格外神異。
“這個圈,好像有點眼熟。”卞莊看着,慢慢震驚的睜大了眼,這不是……太上老君戴手上的那個“金剛琢”嘛!
卞莊看着烏巢禅師有些懵,什麼情況!這烏巢禅師能從太上老君那裡薅羊毛?
現在這金剛琢到他手裡了,後面那隻小青牛靠什麼跟孫悟空鬥,靠頭鐵嗎?
卞莊素白修長的手腕戴上金色的镯子,别說還挺好看。
烏巢禅師滿意的撫了撫須,“此器乃锟鋼抟煉的,被太上老君将還丹點成,養就一身靈氣,善能變化,水火不侵,又能套諸物;名曰金鋼琢,也可叫金鋼套。”
“現在它是你的,你想怎麼叫都行,其中還有諸多妙用,你閑暇之時可自行探究。”
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好寶貝啊,孫悟空不由有些眼熱,忍不住又颠颠的湊了過來,“這個镯子真不錯,老禅師,這樣的寶貝還有沒有,别厚此薄彼啊。”
烏巢禅師歉意一笑,“抱歉,跟你不太熟。”
孫悟空一噎,方才的氣性又上來了,這禅師偏心這般明顯就算了,還一句兩句不把他放在眼裡,簡直欺猴太甚!
卞莊這次反應及時,拉住孫悟空哄道,“猴子……猴子!你若喜歡,我這镯子給你戴就是。”
“去!”孫悟空手臂一甩掙開卞莊,怒意未消,“那老和尚給你的東西我才不要。”
“什麼破寶貝我也不稀罕,但這老和尚實在是嚣張得讓我手癢。”說完,靈敏的繞過卞莊,手臂往耳旁一擡。
然而那烏巢禅師卻先一步踏着雲光,落回了烏巢之上,伴随着哈哈大笑的聲音,一則詩言随之飄出。
“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處。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行來摩耳岩,側着腳蹤步。仔細黑松林,妖狐多截路。精靈滿國城,魔主盈山住。老虎坐琴堂,蒼狼為主簿。獅象盡稱王,虎豹皆作禦。白馬駝行李,水怪前頭遇。多年老石猴,那裡懷嗔怒。你問那相識,他知西去路。”
完畢,整個巢穴便被朵巨大的蓮花包裹,周圍祥雲更是聚集将香桧樹護住,竟讓孫悟空緊随而至的粗壯金箍棒破入不得。
後面孫悟空如何要再使神通砸了那烏巢,唐僧又如何苦口婆心勸阻,卞莊沒心思去管了,他對烏巢禅師的話震驚不已,心中更是疑窦橫生。
這位烏巢禅師沒有出現在他知曉的那些殘缺片段中,是在他來到凡間後,才有過短暫的一面之緣,當時隻覺得是個莫名其妙的和尚。
然而現下看,這烏巢禅師頗有些知曉過去未來的本領,莫非那本書與這位神秘禅師有所幹系?
卞莊有心試探,但如今顯然并非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