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走向路邊的黑車，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赤井看着他系安全帶，問道：“你把維克多殺了？”

“沒，但我給他的臉上來了一拳。畢竟警方隻是清理了Catoblepas，奧德裡奇家族本身還是有不小的實力，冒然殺掉現在唯一的繼承人，我還不想再去警察局一趟。”

系好安全帶，白葉放松的背靠車座，側頭說：“開車，我們去一個地方。”

然後車便開向碼頭。

剛剛經曆過一場發燒，即使喝過綠川特制的姜湯，身體還是有點虛弱。白葉自覺的套了一件長款黑色羽絨服再戴着條灰色格子圍巾，半張臉都陷在圍巾中。

和碼頭的人租了一個快艇，白葉和赤井将早就準備好的兩大桶鲱魚搬到快艇上。

赤井自覺的坐在駕駛位上，然後問道：“往哪開？”

“跟着諾比。”白葉回答。

隻見諾比離開了白葉頭頂，迅速飛向遠方。

快艇如一隻嘶吼的野獸飛快的在海面穿梭,浪花在兩側翻騰，身後留下一道雪白的水痕。

感受着飛濺在側臉的點點水花，白葉沉默着看着蔚藍的海面發呆。

快艇最終緩緩停在大海的某處，諾比落在快艇最前面的尖角處。

“啾啾啾啾啾。”諾比就像在呼喚着什麼一樣。

本來平靜無波的海面開始逐漸有了起伏。

赤井秀一清晰的看到遠處的一群海豚開始往這遊來。

不斷有海豚躍出海面。在陽光的照耀下，一串串晶瑩的水珠肉眼可見。

來到快艇附近的海豚，便開始圍着快艇轉圈。

眼前的一切分明是童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就這樣在赤井秀一面前上演。

此時童話裡的主角正将手伸向水下撫摸着一隻海豚的吻部。唇角微彎，潔白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處留下淡淡的陰影。殘留在他臉頰的水滴緩緩的向下滑落，順着下颌消失在圍巾裡。

聖潔。

這是赤井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能給他這樣的感受。

前幾天白葉突然跳水救人，當時赤井秀一腦海裡再次浮現當初白葉抓住炸彈犯的場景。

明明是一個犯罪組織的成員，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人。

赤井心中莫名生出一點不甘，如果白葉不是谷物威士忌就好了。或者換個說法，白葉望月從某種方面來說根本不像一個罪犯。

就在這時，白葉偏頭道：“愣在那幹嘛？把旁邊那桶魚拿過來。”

赤井秀一握着舵盤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便面色如常的起身将兩桶魚拿到白葉身旁。

白葉掃了一眼魚群的數量，“早知道再多帶點的，你也在旁邊幫忙喂一下。”

直接抓了兩條魚丢到離自己最近的海豚嘴裡，然後拍拍它的頭讓它把位置讓給下一隻。

諾比再次落到赤井秀一的帽子上，居高臨下的觀望着兩人的動作。

兩人緊挨着，一起坐在快艇後座的平台上。

赤井靠着軟綿綿的羽絨服，感覺像是在貼着一隻玩偶熊。

随手将魚往外丢，不用特意瞄準，那些小家夥都能很精準的接到。

柔和的鳴叫伴着拍打水面的嘩嘩聲，快艇随着波濤輕輕搖擺。

“好了，趕緊回去吧。以後有機會再來找你們玩哦。”最後一隻魚丢出去，白葉rua了一個海豚幼崽的腦袋，讓它們離開。

手下的海豚幼崽朝着白葉的臉吐了一個水柱，然後就溜走了。

徒留一臉海水的白葉望月茫然的坐那。

“噗！”赤井看着白葉呆呆的樣子，忍不住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

眼睛深處帶着點點笑意，伸手将他眼角處潮濕的碎發挽到一旁。

被突如其來的觸碰吓了一跳，白葉忍不住睜圓了眼睛。但随即反應過，頭往旁邊一撇，“走吧。”

今天是平安夜，家家戶戶門前的前院草坪上都擺好了一堆大型的發光飾品，房子，護欄，甚至旁邊的大樹上都纏滿了彩燈。

車開到街上，白葉透過玻璃看着來往的人群。

忽然車在某處緩緩停下，白葉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你不是說任務結束的時候要看看聖誕遊行的嗎，現在就是個好機會。”赤井秀一漫不經心的答道。

停下的一處剛好是個集市，熱可可的香味飄散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