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時所見?”
喬五不假思索回道:“應當是近戌時中!”
“那你當時為何不報官?”
喬五假模假樣地惋惜道:“我當時太驚訝了,又覺得我大哥不會做這種事,可如今都撈到屍體了……雖然那是我親大哥,但是為了含冤而死的人,我喬明非不能偏袒他!”
王慶有些無語,讓他去屏風後,傳了喬明輝。
“今晚戌時,你在哪裡?可有人證?”
喬明輝一身酒氣,踉跄着跪倒在地,聽到問話,眼神迷蒙地回道:“戌時……我不記得了……我喝多了去如廁……然後,就不記得了……”
王慶問帶喬大過來的衙役,衙役說:“我們是在前院的戲台旁發現喬大少爺的,他當時抱着一塊假山石睡着,渾身酒氣。看樣子,睡挺長時間了。”說着,還指了指喬大臉上的鮮紅的壓痕。
王慶見問不出什麼,揮揮手讓差役帶喬大下去醒醒酒。喬五突然從屏風後沖出來,将喬大好一頓搖,沒将人搖醒,差點讓喬大吐他一身。
眼看喬大就要被帶走,喬五忽然想起什麼,回身沖王慶道:“大人!我想起來了!喬明輝丢的那個女人,身上好像還裹了什麼東西!”他拼命回想,“好像,是床暗紅色的被子!”
被子?虞乾與紀殊彥對視一眼,都想起了青煙所說那床不見的軟被。王慶得到虞乾的提醒,立刻找來青煙,與喬五對質一二。
“所以說,這荷花池裡可能還有第二具屍體?”在場幾人的眼光都向荷花池看去。
事不宜遲,王慶組織會水的衙役們下水進行第二輪搜查。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衆人緊張地等待着,青煙滿面淚痕,雙手緊緊攥着衣角。陰風不時地吹過,空氣中彌漫着一種不安的氣息。
虞乾看衙役們撈人看了一會,轉身便看到紀殊彥翹着腿,在鞋底扒拉着什麼。
“在幹什麼?”虞乾蹲到紀殊彥面前,順着他的動作看向鞋底。
鞋底髒兮兮地,一片泥土中摻雜着一些白色的如同蛛絲一般的絲狀物。
“不知道在哪裡踩到蛛絲了,這沁水小築還說是專門接待貴客,就這衛生情況,貴客都不想待。”紀殊彥抱怨道,手裡拿着一根小棍不停把絲狀物挑出來,“到處都有蛛絲,啊啊啊想想我身上就發癢!”
“你還在哪裡見過這個?”虞乾問。
紀殊彥頭也不擡,随手往後一指,“樓梯扶手那裡就有,曬台欄杆那裡最多!我都不往那邊去,怎麼也會踩到!”
聽他這麼一說,虞乾去樓梯和曬台那裡看了看,找了張紙将一些絲狀物包了藏進懷裡。
天光微露時,衙役們終于找到一床被軟被包着的屍體。原本輕便柔軟的湘妃色軟被,浸透了水,變得沉甸甸的,暗沉的天色下,軟被打開,正是喬家二奶奶樓晚绮!
“小姐!——”青煙看了一眼,便暈了過去。
第二日,知府上衙,虞紀二人坐在左下首,樓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來旁聽,諸多見禮後,通判王慶彙報昨日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