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殊彥将虞乾輕輕放在椅子上,将天機令交給負責人。
接過虞乾的天機令,負責人打入一道法訣,向靈觀池中一抛。
隻見天機令懸浮于水上,池中揚起一片水幕将虞紀籠罩,水幕通道中間是天機令金黃色的光暈,那邊顯出兩個模糊身影。其中一位高挑勻稱的赫然便是當今北滄國聖君!
虞乾将最近查到的案情一一上報,聖君聽後許久才道:“虞乾,你可知本君為何要你重查滅門案?”
虞乾口稱不知。
便聽聖君道:“本君上月觀我北滄國運圖,百年後竟極為黯淡。這說明國内已經發生了某種會危急我北滄未來之事!本君命人速查,卻毫無頭緒。不得已,才請來太師祖,也就是殊彥的師傅天極老人前來推演。”
此時,聖君旁的身影也上前一步道:“師傅用了星爻術推演出,北滄近十年損失了近四成的二十歲以下的女子,新生孩子的出生逐年下降。若是不管,百年後北滄必亡!”這是天極老人門下大弟子,亦是紀殊彥的大師兄連遇。
“據星爻術顯示,此禍開端于七年前的三晉滅門案,且其中疑似有玄門參與,是以才有太師祖向本君舉薦你來查此案,正好殊彥與你形影不離。有他保護,無論何事你也能全身而退。”聖君歎息道,“誰知你們會分頭行動……虞乾,此事本君會補償你的。”
虞乾剛想謝恩,紀殊彥上前擋在他身前道:“聖君早知此案有玄門牽扯,為何不早日告知虞乾?!若我們早知道絕不會分開行動!”
“阿彥!不得無禮!”虞乾面色緊張地拉住他的袖子。
“小師弟!不可如此!”連遇急聲道,也不知是在給誰解釋,“小師弟,你也知道星爻術不可能事事巨細,有玄門參與也隻是我們的猜測,聖君如何能給你們确切消息?平白讓你們查案時束手束腳。”
“無妨。”聖君拍拍身旁人的肩膀,溫聲道,“此事确實是我考慮不周,才讓虞乾受傷的。殊彥會怪我也是應當。”說着,對着虞乾微微欠身,道:“待此案了結,本君許你一個要求。”
虞乾拜謝,問及後續。
聖君沉聲道:“接着查!本君将你的天機令升為最高等級,許你先斬後奏之權!放手去查!出了任何事本君給你兜着!”
随着聖君話語,一團團暖黃色的光球朝懸浮水幕中的天機令而去,天機令上霎時金線遍布,呈現出整個北滄國地圖,朱紅色的陰文字符上閃過金色光芒。
這等級别的天機令,整個北滄國不超過三塊!持此令者,是能用秘術查看借調北滄國運的!
國運不似靈力具體,它更像是一種願力。不可觸不可聞,隻有一國之主能用曆代傳承的秘術查看調用,以舉國之運反哺自身,擁有等同道子的身份,是以國主在繼承王位後,得天道認可,比世人多一份飛升九阙的可能。
等虞乾謝恩後,紀殊彥表示有話要單獨對連遇說,聖君和虞乾各自退出水幕。
等人都走了,紀殊彥悶聲道:“大師兄,我可以預支明年的天極丹嗎?”
“你要用天極丹治他的腳筋?”
紀殊彥九歲來天極門,是連遇将他一手帶大,雖然那會他也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連遇自然能極快明白他的意思,但天極丹……“你可想好了?第二個七年還沒結束,若沒有天極丹,你這七年就得重新開始了。”
“我想好了!我要治好他的腳!”紀殊彥堅持道,“我還年輕,再養七年就是了。虞乾是凡人,一生不過百歲,他才剛在聖君面前露臉,不能就這麼退下來。”
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才不到三十歲,餘生卻要與輪椅相伴。這太殘忍了!
若沒有辦法都算了,大不了以後我做他的輪椅,背他一輩子。可現在是有辦法的,我明明可以治好他,卻讓我視若無睹?我做不到!
紀殊彥心裡憋着一口氣,不就是七年嘛!我努努力,成就念頭通明,飛升了也說不定!
這般想着,紀殊彥哀求道:“大師兄,如果不治好他,我道心有阻。”
“你呀……”連遇看着小師弟這麼堅持,搖頭歎息道,“我真是怕了你了。”說完,從芥子戒中取出一個小瓶,用靈力護着穿透水幕,停留在紀殊彥面前。連遇又道:“天極丹藥性霸道,虞乾他沒有修為,不能直接服用。你先取小半丸,用靈力化開敷在斷筋處,少量多次的敷,宜慢不宜快。”
“我知道了,大師兄。”紀殊彥欣喜地将小藥瓶貼身收好。他羨慕地看着連遇的指環,我也好想要有儲物袋啊~可芥子戒不好煉,天機閣一年都出不了一個,等輪到他至少還得十幾年。
連遇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出他的意圖,又好氣又好笑:“别眼饞我的芥子戒了,這是聖君賞的。好好辦案!此案了結,我去替你向聖君求一個儲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