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冰淩提議的,具體是誰去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冉陽道,“有什麼問題嗎?”
虞乾緩聲道:“那個山洞的選址十分巧妙。一般深山有瘴氣不奇怪,奇怪的是雲雀村附近的煙瘴太多了。而這個山洞不在任何一個煙瘴集中的區域,卻又是上風口,這就很奇怪了。”
說到這裡,紀殊彥和冉陽都明白過來,能完美避開所有煙瘴,還能在上風口找到一塊不小的地方挖山洞,這個人必須熟悉每個煙瘴産生的地方。
可尋常煙瘴是會移動的,他如何能得知煙瘴的移動路線呢?除非他能控制煙瘴!
冉陽思索了一番道:“我記得當年冰淩提議為我挖山洞後,是勐勒祭司說了幾個位置,最後确定在那裡的。”
“既然是為你挖的,那應該是要方便你過來對吧?可是那個地方并不是冰泉鎮通往雲雀村的必經之路。”
“你是說那個山洞也有古怪?”冉陽奇道,“我經常在那裡住,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啊!”
“我們明天一起去看看!”
三人約好明日出發的時辰,便各自安歇了。
月亮透過窗紙灑下月輝,山裡的溫度不高,夜裡還是要蓋薄衾,後半夜時雲雀村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不多時天空中炸起一聲驚雷。
紀殊彥被雷驚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隔着床簾看向對面床鋪,虞乾睡的很沉,連雷聲都沒将他吵醒。這人睡覺向來不愛放下床簾,就這麼敞着,如今倒是方便了紀殊彥。
嗯?怎麼就方便我了?紀殊彥對自己心裡冒出的聲音不解。
說來也奇怪,自從遇見虞乾,他就沒有再失過魂。以前在山上遇到驚雷,紀殊彥總會被驚得失了魂,得靠衆師兄師姐四處喊魂才能尋回來。
鬼使神差之下,紀殊彥坐到虞乾的床上,用目光描繪他的面容。
現在的虞乾應該沒有夢到他那個意中人,嘴唇保持着自然的弧度,唇色粉紅,既不過于鮮豔也不顯得蒼白。
微光朦胧間,他的嘴唇顯得柔軟而有彈性,沒有幹燥或一絲裂紋,靜靜散發着誘惑。
是誘惑嗎?紀殊彥隻覺口幹舌燥,是誘惑的……
又是一個雷炸響,好似響在紀殊彥的耳邊,迅速地将他從靡離的情緒中剝離。紀殊彥打了個哆嗦,輕手輕腳地從虞乾的被角鑽進去,貼着他的腰側睡着了。
經過一夜大雨驚雷的洗禮,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
虞乾做了一個夢。
夢裡自己一身青衣道袍,頭上簪着一根短笛,神色凝重着在煉丹,丹爐内溫度頗高,丹爐旁一隻白色的小狗翻着肚皮睡得呼呼的。
看着這毛茸茸的小家夥,自己哪還有心情煉丹,小心地摟住小狗,虞乾将手放在它柔軟的肚皮上揉弄,手感真好啊……
心情愉悅地睜開眼,這個夢好真實啊,虞乾心想着小狗長滿絨毛的小肚子,手上似乎還殘留那軟和光滑的觸感。嗯?不對!虞乾猛地掀開被子——
紀殊彥僅着中衣蜷縮着躺在他的腰邊,手抓着他的衣擺,像隻小狗狗一樣依偎在主人身旁。
小狗……虞乾眸色漸暗,小孩頭發淩亂,看着是像被誰揉亂的。
将手掌覆上小孩的頭頂,輕柔地揉了兩把,嗯,是這個觸感。
“哼哼。”
小孩被擾了清夢,正準備炸毛看是誰老打擾自己,一睜開眼,虞乾側身撐着頭看着自己,滄青的中衣歪了領口,隐約露出一點櫻粉……
嗯?嗯……!紀殊彥瞬間睜大了眼,這這這,這不是在做夢吧?這是我能看的嗎?
看着小孩兒露出的憨态,虞乾輕笑着低下頭,一縷發絲落在腮邊:“阿彥,睡得舒服嗎?”
“還,還不錯。”紀殊彥下意識回答,因為仰着頭,鎖骨被拉出好看的形狀。看得虞乾眸色幽深:“阿彥怎麼睡在這裡?”
“……!!!”
冉陽端了一個大木盤進來,正好遇見紀殊彥和虞乾下樓,“快來吃早飯!昨日公子的祝頌大受好評,村民們都自發給你送飯,哦不對,他們說是供奉你!”
木盤中間是一小鍋羊肉粉,周圍擺着四五個小碟子,雜七雜八放了油炸粑、蛋卷、豆腐圓子、糕粑稀飯等。
羊肉粉米粉雪白,羊肉熟透而不爛,湯汁鮮淳紅亮,辣香味濃,油而不膩。
自從來了雲雀村,紀殊彥就沒碰過辣椒,這會見着這鮮香酸辣的羊肉粉,立馬繃不住了。
看着紀殊彥大快朵頤的模樣,虞乾不掃他的興,拿了碗筷也不跟他搶,隻嘗了嘗各色小吃,再就是時不時給紀殊彥遞個帕子、添點水。
冉陽看着他倆之前的互動,頓覺自己太多餘,隻好找話聊:“我剛出去拿早飯時,遇到勐勒祭司了,他說女神想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