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們的誤會是需要别人的命去澄清的。
這也是巫在最初就覺得不解的地方,金鸾并不是什麼天性嗜血殘忍的異獸,解除祂的詛咒居然要用大量修士去獻祭才行。這哪像是會晉升神獸的,隻怕會升作魔獸吧?!
“最重要的是,本部那有一枚傳說中金鸾的内丹!那才是獻祭最要緊的道具!”勐勒祭司蒼老的面容隐含渴望,“有了那枚内丹,才能将神力轉化成我們人類也能吸收的力量!”
内丹!巫心頭巨震,這是之前都沒有出現過的消息!
原來關鍵道具掌握在大祭司手中,這樣無論下面哪個村寨有獻祭需求,都得通知本部!
得将這消息告知紀公子!
紀殊彥來到偏殿,這裡一應物品齊全,想必是勐勒祭司早有準備,哪怕他們自己不“反目”,也會有其他後手将他推為祭品。
兩名啞仆一人給紀殊彥除去衣物侍候他沐浴,另一人端來一瓯淺粉色的蜜水飲示意他喝下。
想必這就是暗含迷惑異獸之藥的鳳尾花蜜了,紀殊彥不着寸縷地坐在浴桶中,金粉色的沐浴水上飄散着片片鳳尾花瓣,氤氲的蒸汽都是粉紅色的,濃烈的香氣盈滿了整間屋子。
伸手接過蜜水,仰頭喝下,一兩顆調皮的粉橘色的水珠從紀殊彥的嘴角溜出來,順着曲線漂亮的脖頸滴入桶中,與金粉色融為一體。
紀殊彥砸吧砸吧嘴,甜甜的還怪好喝的。
啞仆示意他全身都要浸泡到鳳尾花汁,紀殊彥整個人都沉入水中,眼前是一片金粉色,紀殊彥蓦然恍惚了一瞬,眼前走馬燈似的閃現許多片段——
“殊,以後你的名字就叫作殊。”一個看不清臉的人笑吟吟地對他說着話,“你記住了嗎?殊。”……
還是這個看不清臉的人,他将一支短笛橫在他面前笑着道:“進來試試~”……
“你先去,等我來接你。”這人語帶笑意,他卻隐隐感覺有些不安……
紀殊彥猛地坐起身來,水花撲棱棱而下,他手把着浴桶兩側急促地喘着氣。
剛剛那些畫面,是什麼?
那個看不清臉的人是誰?他是在跟我說話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努力回想片段中那人的臉,紀殊彥感覺心髒處火燒一般疼痛,他難忍地弓起腰。
啞仆見他如此,不知如何是好,正準備出去找人來,便聽紀殊彥道:“不要去,我沒事!”啞仆遲疑着過來查看,隻見紀殊彥已直起了身端坐在浴桶中,面上并無異色。
“你們把我衣服都拿走了,我穿什麼?”
啞仆轉身去拿衣物,紀殊彥撩起一捧金粉色的洗浴水,看着它滲出指縫,這個鳳尾花汁有古怪,正好日日沐浴此水,找個機會帶些回去給五師兄看看,說不定有什麼特殊效果。
不一會啞仆端着漆盤過來了,看着漆盤中的衣物,紀殊彥額頭青筋狂跳,黑着臉道:“你們就沒有别的衣服了嗎?”
啞仆搖了搖頭,将衣服抖開展示給紀殊彥看——
這是一件紅色喜服,隻是那料子是輕薄如蟬翼的透紗鲛绡!
他們當他是什麼?!秦樓楚館裡的姐兒都不會穿這樣的!!!
……
是夜。
山裡的雨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伴随着雨聲簌簌,虞乾摸到神廟偏殿,從約定好的窗戶翻進去。
偏殿裡唯餘床邊一點燭光微亮,昏暗中隻見紀殊彥裹着被子垂頭坐在床上雙眼發直。
“阿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