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毅定睛一看,發現酒杯裡的端倪,笑笑沒說話,迎上去碰了一下。
“你怎麼不跟我碰?”
李樂背過身去桌上倒酒,還想再喝。姜舒一把按住他倒酒的手,阻止道:“别喝了,再喝回家嫂子不讓你進門。”
“那行,明天休息你跟着我們打球去。”
李樂遲鈍地點點頭,顯然酒精已經麻痹了他百分之五十五的大腦。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沒忘記之前跟楚炎毅的約定。
“高爾夫?我不會呀。”姜舒嗖的一下收回手,心想那你還是喝吧。
“現在流行高爾夫社交。球打不打得進去沒什麼大問題。”
一旁看戲的楚炎毅開口,也是一副慫恿他去的樣子。
就在此刻,姜舒突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唰的一下打到自己臉上,機警地唰一下撇過臉,隻看到盛佘在遠處的牆上靠着低頭玩手機。
情況焦灼,他沒有多想什麼,轉回頭自嘲道:“如果球場需要墾地,我倒是能幫上點忙。”
其實這話他說的也沒有底氣,如果隻是李樂讓他去,怎麼推辭都沒關系,但是楚炎毅作為贊助方,貿然拒絕實在駁人面子。
姜舒含糊其辭,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哼哼唧唧的想讓李樂幫自己說話。
“算了,這小子确實不在行,他上學那會兒是網球隊的,下次再說吧,讓他請咱們去他的主場玩一把。”
李樂吭了兩聲,輕描淡寫地把自己的邀約駁回了。
楚炎毅順坡而下,問:“那小姜什麼時候有空?”
“李導什麼時候放我假,讓他同時知會你和我一聲。”
姜舒腳尖朝外,準備開溜,把主動權繼續放在李樂手裡。
“好,我愛人也會打網球,倒真有一套專業裝備呢。”
楚炎毅側身為他讓出逃跑路線,句句不讓他的話落到地上,變着法兒的跟他搭腔。
說話間,又有人舉着酒杯笑吟吟地走過來了。姜舒跟那人隔空點了下頭,從善如流地退下了。
他逆着人流穿縫尋隙地走到角落,也就是盛佘駐紮的位置,大松一口氣,哀戚戚地抱怨道:“可累死我了,差點兒把我寶貴的休息日霸占了。”
低頭玩手機的人裝聾作啞,兩隻眼睛死死黏在屏幕上,順帶一隻手指頭一起定住,姿勢僵硬的不能再僵硬,做戲的痕迹明顯到連唇角平靜的弧度都刻滿我有病三個字。
“我的大小姐你又怎麼了?”
求安慰的姜舒再歎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問道。
“我是大少爺,你是大小姐。”
雕塑陰陽怪氣。
“哎呦大少爺原來您會說話呀。我還以為您是酒店新擺上的名人雕塑呢。”
姜舒做作地表演了一出我很吃驚雕塑會說人話的誇張戲碼,然後自顧自地開始吐槽:“打高爾夫他會打,打網球他老婆會打。他全家都挺全能的。看來這波球局是逃不掉了。”
兩耳不聞打球事,一心隻吃男人醋的盛佘目不轉睛,酸言酸語地回道:“打去呗,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好啊。”
“好嗎?”姜舒氣得踩他鞋,他也不躲,自始至終眼珠子就沒離開過手機屏幕。
雖然姜舒搞不清楚為什麼他突然開始裝腔作勢,但是裝啞巴誰不會,不說話站着呗。
于是牆角便出現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一個紮根于牆角的大啞巴,和一個叉手面壁的小啞巴,腳尖對着腳尖,腦袋對着腦袋,互相杵着。
最終敗下陣來的還是盛佘,裝高冷裝不過三分鐘,瞥到姜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無奈之下,繳械投降。
“不好。”
本來突然變臉就很像發神經,或者說在不知情的姜舒眼裡,這就是發神經。哪怕他知道自己這股怨氣從何而來,
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理解和寬恕在的。
思來想去,這突如其來的怪心情,以及殃及池魚的壞脾氣,錯完全不在姜舒。随着《追》一集一集的播出,劇情高潮疊起,姜舒的人氣也跟着水漲船高。
剛剛結束的《露華清》也趁着這股東風重新上桌,剪輯推廣層出不窮。就連唐易堯都蹭到了這因《追》而起的熱度,靠着藍月幸帥強慘的愛妻人設上了好幾次熱搜。
其實不止姜舒自己覺得不可思議,就連作為旁觀者的盛佘也有點兒詫異了。原來娛樂圈的紅與火,真的隻是老天的一念之間嗎?
這份因姜舒翻紅而引發的心态失衡,或許才是盛佘應該學會面對的。他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要認識,他會有越來越多的劇本去接觸。他會越來越忙碌,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隻會越來越短暫。
但是好在他可以一直陪伴在姜舒的身邊。這就沒什麼值得抱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