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擺着賣慘,衣服都不換,是不是嫂子讓穿情侶款……
不化妝更醜了,本來就娘們唧唧的,沒想到卸了妝也沒有一點兒陽剛之氣。這頭發肯定沒上過高中,有本事來山河四省,教他做人。
禁娘令怎麼沒把這貨封了,内娛就這審美了嗎?
聽說舔到了一個大導演的本,嫂子真能忍。」
污言穢語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就算姜舒不看,也能從米霓的臉上讀出點什麼拼音漢字的。
最了解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的米霓被這副狀況氣的牙癢,捧着手機就要切小号為他裝圈内人澄清。
“柳紀那邊都有運作。”盛佘及時制止,這段日子來,什麼圈内人圈外人,我有一個舅舅我的妹妹是經紀人的,套路都玩爛了,多一個米霓跟少一個米霓又有什麼區别?
“十年老号呢,被人舉報了多可惜。”後邊兒倚着椅背的姜舒也勸道,關注點十分清奇,“小心跟我一樣被柳紀收編。”
他的号到現在還沒被還回來,怨氣不可謂不旺盛。公司也太掩耳盜鈴了,真想在wb上說點什麼做點什麼,現注冊一個也不麻煩啊,還不是看他好欺負,說不讓用,就乖乖減少wb的使用率了。
他們三個人是分開坐的,兩個前排一個後排,除了米霓一直扳着椅背擰着身子跟姜舒聊天,另一位坐在前排的盛佘隻有在需要跟姜舒對視講話的時候,才把頭迅速地轉過去一小下。
上午能挨在一塊兒還是因為米霓不在車裡,他盡量避免在公衆場合跟姜舒離得太近,生怕給姜舒招來更加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他的心思姜舒當然懂,畢竟兩人的關系本來就不符合當今時代的主流号召,雖然在圈裡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關系都有,大家早見怪不怪了,但是這也不是能夠放在台面上宣傳的價值觀。米霓都這麼慷慨激昂的要為自己抱不平了,何必再顯露出點兒什麼打她的臉。
他們依舊回到租的洋房裡,因為下半年要在星地拍戲,加上多租有折扣,姜舒本着以後要長期駐紮星地的遠大理念,手一揮,又給房東轉了兩年的房租。
什麼绯聞流言,辟謠澄清的,都不如實打實的作品更能改變大衆對他的看法。腳踏實地做好本職的工作,尤其是這份工作還是自己所熱愛的,不認真對待都對不起柳紀給自己接的好本子!
到了夜裡,姜舒突然想起要給沈瑾琳打個視頻,早上刷朋友圈的時候看到他說老婆懷孕三個月了,結果一忙忙到現在才有時間祝賀。
“琳琳,可喜可賀啊,要當爸爸了。”他開門見山,把半夜從卧室裡跑出來的沈瑾琳打了個措手不及,笑的憨憨的,道:“這種事兒不能早說,我自己憋心裡高興好久了。”
“真好啊,你們夫妻倆都長得文文氣氣的,小孩兒肯定好看。”
沈瑾琳名如其人,品德端正文靜内斂,長相也是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找的老婆跟他氣質差不多,一看就特别腹有詩書氣自華,優雅知性。
“那我還得讓文娜多看看你拍的戲,能長得更好看。”沈瑾琳難得的說了句俏皮話,低頭摸了下脖子,“到時候喜面你一定得來,沾沾你的紅氣。”
“必須去啊,你可是咱們幾個人裡面第一個成家立業的,到那天什麼事兒都得靠邊站!”
說着,姜舒就開始幻想等沈瑾琳的小孩出生後要怎麼逗他玩他了,語氣中充斥着羨慕和向往:“以後我就能常常找你們玩兒去,嫂子要是願意,我可以當小孩幹爹,以後有我的一口吃的,就短不了小孩一口喝的……欸!真好啊,你這剛結婚就有孩子了,圓滿了啊!你可得好好疼你媳婦,懷孕這麼辛苦的事兒……”
他一張嘴就滔滔不絕的沒有停的時候,盛佘本來都睡着了,硬生生的又被他給念叨醒了。
“還不睡。”盛佘撘胳膊摟住他的腰,眼睛不舍的睜開,迷迷蒙蒙地問道:“跟誰聊呢?”
“睡不着高興呢,琳琳要有小孩兒了,我在争取做他孩子幹爹的機會,”
姜舒扒拉了一下他的腦袋,不讓他入鏡,跟沈瑾琳說再見。
“行吧,你先休息吧,等哪天有空再聊。”
就算盛佘不入鏡,沈瑾琳也有耳朵聽到他的聲音,看着曾經的三人行團夥一朝有兩位同床共枕了,心裡除了覺得神奇就是神奇。敢情他當了三年的電燈泡啊……
挂斷視頻,還是沒有困意的姜舒又開始刷短視頻,一個接一個的,配上爛大街的bgm,無腦搞笑,眼睛看過就過去了,一點兒也不需要思考。
他戴着耳機。偶爾才會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哼笑,屏幕亮度也低,把臉埋在他手肘旁邊的盛佘頭頂沒長眼睛,也不知道他一直醒着。
就這樣刷到半夜三點多,腦子都痛了眼睛還是瞪得像銅鈴一樣。想到下午還有廣告拍攝,就算不想睡也不能再熬了,姜舒這才扔了手機躺下,閉上眼睛放空自己的靈魂。
漆黑的眼前沒有時針刻度,在耳畔均勻的呼吸聲中,他終于陷入了無意識的混沌地帶。
“我愛你。”
成年面貌的男人緊緊抓住男孩兩隻手腕,激動的全身都在沒出息的顫抖。
“小蛇,這個世界要毀滅了嗎?你是從未來穿越回來跟我道别的嗎?”
十五歲的姜舒笑的非常放肆,對他的表白無動于衷,不可思議的口吻像是一盆涼水,潑滅了男人積攢多年的勇氣。
在姜舒的認知裡,十七歲的盛佘是不可能有這種坦蕩時刻的。他把這份愛意當作惡作劇,四處張望着尋找這場不存在的真心話大冒險。
笑聲清脆響亮,無人分享的喜悅如藤蔓纏繞在告白者的咽喉,瀕臨窒息的絕望如潮水漸漸淹沒了男人眼前一切的景物。使他再也沒有了發聲的機會。
兩個人的身體就這樣在歡樂的笑聲中慢慢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