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角色?”
喝茶的趙鴻蒙放下杯子,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嘴。
“一個超級壞蛋,而且不是那種有苦衷迫不得已害人的,就是一個純血大壞蛋。”
姜舒直接下定論,閃閃的眼神中是對挑戰反派角色的向往。
筷子磕在盤沿上的聲音清脆又短暫,問話的人微不可察地點點頭,五指蜷縮成一個虛握的拳,連眼皮都不願意再擡起一下地低垂着臉,不再應答。
“本色出演。”
坐他對面的盛佘喝了點兒酒,說話又開始不過腦子了:“還說我不支持你工作,你動搖的時候是不是我鼓勵你的。”
姜舒給他一眼,把臉轉向趙鴻蒙,見他低着頭在那兒發呆,又掉轉方向去找沈瑾琳,道:“琳琳你怎麼來的?”
“打車。”
“哦,我不該喝酒是吧,我都給忘了。”
盛佘隔空回了一句,開始為等下誰開車回去而發愁。嘗試對話的對象還是不理他,再轉了頭去找趙鴻蒙講話,
走神的人随着他的聲音擡起頭,不鹹不淡地跟他聊着。
喝過酒的情緒到底是敏感了一些,察覺到姜舒在有意無意的忽視自己,盛佘倒酒的頻率值不知不覺的加快不少。原以為開席之前說的那兩句話就是止戰宣言,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又隻是他的錯覺一樣。
一直到吃完飯,趙鴻蒙才把禮物從手提箱裡拿出來,禮品盒上沒有商标名稱,但是看包裝,想必也是一件不菲的禮物。
其實這一場聚餐應該算是趙鴻蒙的接風洗塵宴,沈瑾琳家的喜事還在妻子的肚子裡,若說是提前慶祝,又有些過于隆重了。
姜舒送禮物,一是因為心裡在為沈瑾琳圓滿家庭的祝福和喜悅,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兩人相熟多年,高興了送件禮物不過順手的事兒。
而趙鴻蒙就不一樣了,這麼多年跟沈瑾琳都沒說過幾句話,面對面在走廊裡撞見都會低下頭裝沒看到的兩個人,竟然會主動攢局喊吃飯,真是令人感到奇妙。難道說人隻要一長大,就會莫名其妙的成熟起來,沉悶的性格自然就會華麗的蛻變?
感歎的同時手臂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姜舒擡頭,送到眼前的是一個多邊形的紅色小盒子。
“送你。”
趙鴻蒙說的随意,就像是在地上撿到了他原本的所有物,好心将遺失物物歸原主一般的淡定。
“送我?”姜舒皺起眉,這個尺寸大小以及熟悉的包裝方式,裡面裝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今天又不什麼特别的日子,為什麼要突然變出一件完全不符合眼下氣氛的東西充作禮物相送?
難道在趙鴻蒙的認知裡,他已經和他達到了自己給送禮物的第二點要求。隻是因為老友重逢高興而已?
身後站着的盛佘不打商量地越過他的肩頭将禮物接過,打開,一枚白金戒指在頭頂圓燈的照耀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簡約經典的造型一眼便可以辨認出品牌名字,價格不算昂貴,但是使用的場景實在有些令人不得不去朝暧昧的方向幻想。
不等誰張嘴說點什麼,坦坦蕩蕩送禮物的人又道:“生日禮物。”
簡單的四個字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把姜舒想要推拒的理由堵的結結實實。
他的眼睛對上姜舒欲言又止的眼睛,而後又滑落到他夾克口袋裡露出一截的手機鍊條,凝眉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是到最後都變成一句沒頭沒尾的道歉。
“對不起。”他看向姜舒的眼神複雜無比,像是在憐惜一件即将被丢棄的兒時玩具,雖然覺得可惜不舍,但是對于玩具要進入廢品站這事兒還是沒有半分改變決定的念頭。
姜舒被他看到後背發毛,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靠到盛佘咚咚狂跳的心髒上,這才有了一點點開玩笑的力氣:“沒事兒,反正我還二十六歲,不算晚。”
他把這聲道歉當做遲來禮物的開場白,至于其他晦澀難懂的眼神或者表情,全部視而不見。
啪,是禮物合上的聲音,同時也是趙鴻蒙倉促離去的退場白。
三人面對緊閉的房門,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