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啊……”

沈瑾琳對他最陌生，從震驚中抽離的速度也是最快的：“怎麼說走就走？”

“不知道。”

誰都沒有出門去追，包間内尴尬的氣氛令人站立難安。姜舒從盛佘手裡拿過戒指盒，打開捏出那枚無辜的戒指仔細端詳。戒指這種需要選擇尺寸的東西，容錯率低到不合适就不能再展露其外的私人物品，拿來做普通禮物相送實在有夠奇怪。

如果把它當做是普通朋友送給普通朋友的禮物……在姜舒的認知裡，兩個小女生送這種精巧的首飾暫且還說得過去，畢竟女生的友誼本來就帶着美好的親密。但是就算是女生之間，如果其中一個的性取向正好是同性，那麼再去送這種禮物，到底還是暧昧的。

更何況他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有男朋友的男人。就算是為了避嫌，也不能再在衆目睽睽之下，把一個戒指掏出來送人吧？

作為他男朋友的盛佘置若罔聞地低頭看着鞋面，因為喝悶酒而産生的郁結心情在看到包裝盒裡戒指時達到了頂峰，卻沒有發作的理由。

肇事者已經逃逸，隻剩下挑戰他岌岌可危好心情的作案工具一枚。

叮的一聲響，已經付完賬單的消息彈在手機的屏幕上方，姜舒聳聳肩，對沈瑾琳笑笑：“學霸的腦回路就是不同尋常哈。”

同為學霸但是高中成績略遜趙鴻蒙一籌的沈瑾琳點頭贊同，開口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們說他要牽頭聚聚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見你朋友圈了吧，特意找盛佘約的時間呢。”

姜舒不以為然地說道：“正巧他要回來，就一起約了。”

“怎麼可能，我們兩個都沒好友。”沈瑾琳擺擺手表示絕不可能，“我還想問你什麼時候跟他提的這事兒呢，都不在群裡冒泡了。”

聽到他斬釘截鐵的發言，姜舒也疑惑了，眼睛轉到盛佘身上，伸手拍一拍他的手臂：“小蛇，你說的？”

“……”

被搶先送了戒指的人保持沉默，眼睛直勾勾釘在自己花裡胡哨的鞋面上，想要從上面讀出什麼中文漢字似的。

“小蛇？”莫名其妙的，原本在飯桌上還稍顯浮躁的心情因為趙鴻蒙的離去而變得平靜祥和了許多，再看盛佘垂頭喪氣的模樣隻覺得可憐。姜舒抛下戒指盒，上前拉住盛佘兩條胳膊，輕輕晃動着，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身後的沈瑾琳一臉的我應該在車底而不是在車裡。

“我不記得了。”盛佘開了口，可惜說出的答案沒有任何建樹性的意義。

姜舒也隻是随口問問，反正木已成舟，追本溯源這種精神用不到這種稀松平常的小事上。

看他倆沒話聊了，背景闆恰到好處地插了一句話：“你們怎麼回去？盛佘不能開車了吧？”

今天是周末，沈瑾琳答應下午要去陪老婆出門逛逛，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

“沒事兒，我們找個代駕。”姜舒晃晃手機示意他無需操心，系在殼上的手機鍊随着他的搖晃閃動着冰冷的光點。

沈瑾琳對着它笑了笑，打趣道：“你們也喜歡這種情侶手機鍊啊。”

上學的時候有情侶筆、情侶橡皮、情侶尺子，甚至校服都可以充當二人的情侶服。等步入社會，能夠購買的情侶物品就更多了，吃喝穿用，哪一樣都有情侶的規制，仿佛隻有用上它們，才能彰顯愛情的甜蜜。

這種甜蜜幸福的心情沈瑾琳當然能夠懂得，因為他的老婆文娜也很喜歡買這種東西。不然他也看不出姜舒用的手機鍊是條情侶款。

“他之前随便買的。”姜舒不會對朋友說假話，更不需要為盛佘在朋友面前遮掩他的這份少女心，但還是貼心地替他解釋道：“看着好看就買了，而且就買了一條。”

其實能把這句話親口說出來，也讓姜舒本人感到了一絲的松快。網友都說這是他跟嫂子的情侶手機鍊，不能發聲的他隻能明吃啞巴虧，能在這裡給抱有一樣錯誤認知的沈瑾琳說明原因，不管怎麼說，好歹是有地方宣洩了。

沈瑾琳不疑有他，隻配合着不停點頭給反應，末了，對着盛佘的肩膀一打量，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說怎麼沒見盛佘戴呢。”

點名的人略一點頭，算是聽到了。

沒一會兒約的代駕就打電話過來了，三個人一起向餐廳門外走，盛佘走在最後面，腳步略顯拖沓。

“你還沒打上車？”姜舒打開車門把盛佘先推進去，靠車上跟沈瑾琳做最後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