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糾結完,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姜舒走過去開門,發現門口站了兩位外賣員。
“你到底買了多少吃的。”
姜舒兩隻手裡都拿着外賣,沒辦法關門,趕緊喊他過來接應。
“就這三樣,焖鍋奶茶還有蛋糕。”
盛佘把門關上,提過他手裡的東西,說道:“晚上你就吃了那兩口,我都替你的胃難受。”
煮水泡茶的四件套已經被盛佘移到了餐桌,他把外賣全部拆開放在茶幾上面,點的時候不覺得多,這麼一擺一放,情況确實壯觀。
“但是我覺得如果我們兩個人把這些都吃完了,未來的兩天估計也不用再吃飯了。”
姜舒最後在茶幾下面的抽屜裡找到了他媽放的遙控器,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膝蓋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了沙發上,擠開擺盤的盛佘跑進了卧室。
“哎小蛇,你對這個戒指有沒有印象?”
他手裡拿着之前在抽屜裡發現的戒指盒,走到盛佘面前蹲下把盒子打開,熟悉的戒指讓盛佘忍不住翻了半個白眼。
“嗯。”
“我什麼時候買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了……腦震蕩的後遺症這麼可怕嗎?”
姜舒隻顧着把戒指從盒子裡摘下來,沒看到對面人臉上的表情是如何的複雜難看。
“别人送的。”盛佘雖然生氣,但是也知道自己沒理由騙他,避重就輕地為他解釋這玩意兒的來源。
他這邊說着,姜舒那邊就把戒指扣下來戴到無名指上了,餘光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還擡起頭沖他揮揮手,向他展示戒指的原貌:“我就說呢,這個尺寸感覺之前也戴不上,如果不是别人送的還真想不出來為什麼自己要買一個這麼小的戒指藏家裡。”
“嗯。”
盛佘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胸前的挂墜,隔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從外面根本看不清它的形狀。
“戒指為什麼要叫戒指呢?戒指不應該是戴配飾的手指嗎?叫它指戒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已經坐到沙發上來的人從蛋糕上摘了一顆草莓,開始糾結其他無關問題。盛佘跟着一起坐下,眼睛控制不住地朝他手上飄,敷衍地回答道:“可能和肉夾馍一個道理吧。”
“也是。”
姜舒沒有聽出他言語之間的醋勁兒,吃完草莓就在那兒轉戒指。旁邊的盛佘也不動筷子,拿過啤酒摘下塞子直接對瓶吹,他沒辦法認命,也不願意認命,他就是想跟姜舒在一起,而且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隻做朋友的話姜舒很可能會去結婚生孩子,去組建自己夢寐以求的小家庭,從此以後跟他漸行漸遠。
他偏過頭,心愛的男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灰色修身毛衣,靡顔膩理,因為聽到他錯亂的呼吸聲逐漸逼近而疑惑地轉過目光,靜靜地看着他。
你也會跟别的女人做/愛嗎?
盛佘心中幾番波濤洶湧,最後還是強迫自己把這句極其不尊重姜舒人格的混賬話扼死喉中。
眼前的男人不是他的所有物,從來都不是。他沒有資格阻止姜舒走向婚姻,沒有理由去說服他繼續反抗命運。姜舒作為在這場浩劫中僥幸存活下來的受害者,心生退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人都會害怕,他不能無視姜舒的恐懼。
“好喝嗎?”
也許是覺得冷場的時間實在太久,姜舒率先出手,奪了他手裡的酒瓶舉到眼前屏息凝神地打量,從盛佘把塞子拔開他就聞到了那股怪味兒,爛水果的酸鹹腐混着馬廄發酵的味道,要不是剛吃了草莓壓了壓胃口,他真怕當着這些飯就吐出來了。
“不好說。”盛佘聽出來他在憋氣,emo的心情因為他的小動作有所緩解,笑了笑開口逗他:“就你一瓶蓋的酒量,也品不出來好不好喝的。”
“誰說的?啤酒而已。”見他臉色有緩,姜舒說話的語氣也明顯放松下來,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盛佘的脾氣會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越變越古怪,但是他知道對付這種擰巴的人就應該多溝通多交流。
以前他喜歡嗆他,跟他對着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能說出來。俗話說的好,說破無毒。他們也不會真因為一些無聊的口角鬧翻臉,頂多算是朋友間的玩笑話罷了。
可是現在再想想,真覺得自己幼稚,有些話明明直說就好,非要繞個十圈八圈的累得夠嗆,他嫌棄盛佘鬧别扭,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發神經」呢。
如今的姜舒已經沒有了耍貧嘴的力氣,該說的話該做的事,能少費點口水就少費點口水,既然盛佘不繃着臉了,那他也該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你剛才在想什麼呢?”
他問的直接又突然,把強顔歡笑的盛佘一下子就給問懵了,僵掉的嘴角在這聲發問中凸顯得格外虛假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