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蕪正要說話,耳尖突然一動,極速上床蓋上被子靠在床頭。動作行雲流水。
柳意一怔,就聽有人道:
“違規?我用藥之後意識模糊,沒意識到那裡是什麼絕密項目不能進的場地。”
裴季涯擦着手施施然關門。
冷風從窗口呼呼吹進來。裴季涯皺眉:“誰開的窗戶?”
“柳組長覺得有點悶。”
江蕪甩鍋甩得飛快。柳意莫名,嘴上順坡下道歉:“不好意思。不過通通風也沒什麼壞處。”
裴季涯哼笑,把窗關小坐回自己的病床上,順腳把江蕪的鞋踢正。江蕪暗道不好,眼睛在她沾濕的衣服下擺轉了轉:“辛苦了。”
“不辛苦。”
裴季涯看向柳意,倨傲揚着下巴:“柳組長等等問話,等我的律師來再進行。”
“如此,在下便在外面等候。”
柳意輕輕推門出去。江蕪笑:“怎麼這個做組長的這麼謙遜,組員卻……”
她明涵顧梨。裴季涯:“裝腔作勢。”
不知怎的,她看見柳意就煩,是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一頓那種煩。尤其剛才還唆使江蕪和她一起騙她。
這就純遷怒了。
裴季涯越想越氣,越氣越想,一想事手上就要做點什麼,無意識忙碌着給兩人換了套床單被罩。
被保衛科救出來之後她倆就以住院為名被監視行蹤,也是變相軟禁。裴季涯授意宮橋申請由梅京公館那邊的廚師給兩人送飯,但是其他事情都得自己做。
江蕪倒是習以為常,但上大學都得帶個管家的裴二小姐連掃地都掃不明白。江蕪傷着,裴季涯連床都不讓她下,隻好自己聯系。
經過一周認真的摸索學習,裴二小姐光榮畢業。在江老師的細心指導下她已經熟練掌握了微波爐的用法和開火關火、掃地拖地以及換床上用品。就是每次洗碗都會濺一身水。
被抱來抱去還被指揮捏被角的江蕪擦汗,和蹲在地上撿頭發的人打商量:“再開一點窗戶好不好?或者空調調低一點?”
裴季涯看她臉都紅了,立刻答應:“好。”
然後把空調從二十七度調到了二十六度。
江蕪:……
她手涼,裴季涯一直擔心她的健康問題,這次趁機押着她做了個全身檢查,結果發現她有很多指标不正常,尤其是小時候營養不良導緻的體虛。
醫生說要好好慢慢調理,尤其是不能受涼,也不要熬夜,少喝咖啡。聽醫生說這話,捧着裴季涯嚴格控制溫度的溫水,冬天也要喝冰咖啡的人心如死灰。
醫患一下轉病友,裴季涯自覺接棒管制,江蕪叫苦不疊。
裴季涯把窗戶關緊,苦口婆心勸:“人一生短短三百年,一時舒适不是舒适,不用現在貪涼。”
江蕪熱昏頭:“我到三百歲再貪?我那時候倒是不用追求環境,人自涼。”
裴季涯:……
江蕪繼續努力:“開個小縫,小小小小小小縫。”
裴季涯不為所動:“再調一度。”
“五度。”
“不調了。”
江蕪等着和她讨價還價,沒想到她這麼幹脆,梗了一下:“一度……也不是不行……”
裴季涯沒給機會,把外衣脫掉,躺平:“我睡個午覺。學姐請便。”
空調遙控器端口可以接到兩人智腦。江蕪看她閉眼又等了一會,偷偷開機輸入空調設備号順利搜到。江蕪忍着雀躍選擇連接,裴季涯放在床頭的智腦外機發出一聲低響。
這一聲簡直石破天驚。江蕪動作僵住,裴季涯困倦阖眸,淡道:“連,調,冷,算。”
江蕪奇異get到她的意思:連呗,使勁往下調溫度,冷就冷,冷死咱倆算完。
江蕪心虛往下調了一度,鬼鬼祟祟把智腦關上,倚在床上閉目養神。
不對啊,怎麼她倆關系演變成這樣了?江蕪越想越不對,決定要維護做學姐的尊嚴,修長手指迅速點擊,立刻下單點了一杯多糖多奶的少冰咖啡。
心滿意足躺下。江蕪想正事。
特别行動組隸屬皇室,也就是說,這件事背後可能還有皇室的影子。
許柔現在已被控制,許家必定摻和在裡面無法脫身。那與許家素來友善的裴家呢?還有其他世家。
江蕪不控制目光,把眼睛定在裴季涯線條流暢的側臉,眼神渙散。
裴家現在的掌權人是裴如柏,裴翎隻是接管了集團。裴如柏控制着裴家作為幾大世家更重要的東西,人脈,關系,以及資源。随着裴季涯年歲漸長,近些年來,裴氏另立繼承人的傳聞一直在坊間流傳。
裴家兩姐妹關系極好,裴季涯不會和裴翎争。裴季涯對這些沒興趣。
江蕪指尖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