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以為他去尋花問柳了?
眸光微閃,楚梵索性不搭理沈瀾之,而是看向璃月,“阿月,我方才隻是去城内轉了轉,打探到了城内各家分布。”
“這城裡白家、吳家、慕家分立,各占浔陽城一方,南門為白家,西門為吳家,而慕家便在東門。”
“北門乃是各區域的共有地,裡面魚龍混雜,這憐香居便在其間。”
說到這兒,他斜了眼沈瀾之,“楚某今日是去了憐香居,不過是去打探消息,好為我們查案做準備,哪兒來的心思去喝花酒?”
“不是要查那吳家小公子死亡之事嗎?那吳家便在城西,若要去吳小公子死亡之地查探,便得去城西。”
說着,楚梵又橫了陸銘一眼,話音一轉,“還有,某些人趁着楚某不在敗壞楚某聲譽,此非君子所為。”
沈瀾之與璃月才入城,哪兒能知曉憐香居的存在,隻能是陸銘說的。
“姓楚的,你什麼意思!我忍你很久了!”陸銘炸了,“從出了京城,不!從你入了大理寺你做了什麼?”
“你遇事隻知道保全自身,從不會做有助于查案之事。”
“今日天未亮之際我們一同進的憐香居,你一進去便坐在椅子上吃酒聽曲,絲毫不想尋人帶路。”
“你楚探花郎還是京城各煙花柳巷的風流浪子,我猜你去尋花問柳,難道還猜錯了?”
話還未全然落下,便是劍拔弩張,陸銘又看向楚梵拿回來的那個食盒,“楚大人,我家大人未曾真正與你計較。”
“郡主乃是我家大人的未婚妻,就是我家大人将此事遞到上頭,治你個勾引世家嫡女、未來世子妃的罪名,也不無不可。”
“今日既然說到這裡,那我便将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
“我昭國是民風開放,可若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你是潇灑不羁,自由散漫。可你有為郡主考慮過?”
“自古以來,女兒家的名節何其重要?你以為,若不是郡主在,我家大人還會容忍你?”
聽到這話,沈瀾之倒是有些側目,陸銘這家夥竟還知曉這些?
璃月卻是垂下眼睫,名節于她而言并不重要,若她在意,初回京城時便少不得被那些惡意重傷之言影響。
多的是人說她是個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這女兒家一被拐,又生長在鄉野之地十年,恐怕早就不清白了。
名節或許是名門閨秀尋覓好夫婿的關鍵,可她不在意,更不想将自身困于後宅。
那時二叔的女兒蘇丹便想在歸宗宴上給她下藥,想讓她與外男私會被所有賓客撞破。
如今蘇丹也已自食惡果。
而京城内的名門世家都說世家女該得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想去抛頭露面開醫館?不可。
想去為百姓做義診?不符合身份。
可璃月偏偏不想活成那個樣子。
可她才回京城,若堂而皇之開設醫館,家中父母少不得會被诟病。
而入大理寺幫沈瀾之查案......她若立了功,再去籌備此事,便會順利些。
治病救人,從來都是她的第一選擇。。
而今日之事倒是提醒了她,在衆人眼中她是沈瀾之的未婚妻,開設醫館、接觸外男便是不妥。
這些念頭在璃月腦海中浮過。
一旁的楚梵聽了陸銘的話,卻是笑了笑,“陸大人,你急什麼?”
“你方才說的那些......不過是世人眼中的我,紅顔知己衆多?可誰說去青樓隻能尋花問柳了?”他去的地方都是歸屬于暗閣。
他打開手中的折扇輕輕扇動着,“正如今日陸大人看見的,喝酒、吃糕點,聽曲,楚梵去這些地方便隻做這些事。”
“而入了大理寺後沒什麼作為?這點楚某承認,确實沒那個能力去查這些案子,可楚某也沒拖大理寺的後腿吧?”
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向璃月,眸中的散漫少了些許,“而阿月......”
楚梵收起折扇,拱手行禮道:“若楚梵先前的行為對阿月有影響,楚梵陪罪。”
而後立起身來,“隻是我知阿月醉心于醫道,于沈大人無意,才想接近阿月。”
“若阿月當真要與沈大人成婚,楚梵定會守好本分,絕不越雷池,害了阿月的名節。”
璃月看向他,“楚大人,璃月曾說過,對你無意......”
卻見楚梵隻是說:“阿月隻需與我說,你可會與他沈瀾之成婚。”
璃月默了默,隻道:“不會......”
見他眼中閃過笑意,她又道:“卻也不會與你成婚。”
璃月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璃月此生不會與任何人成婚。”
話落,索性将桌上的藥箱提了起來,而後起身遠離這是非之地,“往後,還望幾位大人莫要再提及此事。”
“璃月不是貨品,并不想攀附于誰,亦不需要誰來護着,更不喜歡被人争來奪去,餘生隻想做自己想做之事。”
“這便先行一步去尋客棧,幾位大人若還有話要講,便講好了我們再去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