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她便見着換了衣袍的沈瀾之,月白色錦袍,一頭墨發以一隻白玉簪子半束而起,餘下的發絲披散在身後,生生讓他少了幾分壓抑,整個人端的是翩翩公子。
他今夜穿的衣裳她見過,與那日歸宗宴時的很像。
“怎麼了?”沈瀾之見她打開門後隻是盯着他的衣衫看,他也跟着低下頭看了看,沒瞧出來什麼不對勁。
便揚起眉頭,“我今日的穿着可有什麼不妥?”
璃月擡頭看向他,笑着道:“沒什麼,隻是想着大人今夜穿的衣裳好似之前見過。”
沈瀾之低下頭來,往她貼近了些,低沉着嗓音問道:“阿月在什麼時候見過?”
聽他這般問,璃月的睫毛輕輕顫動,那日歸宗宴上......
蘇丹給她下了情.藥,想讓她在衆人面前名節盡毀,那時她以銀針威脅她拿出解藥,服下解藥後卻被蘇丹推入湖中。
那時,沈瀾之便是脫了外衣,在将她救上來後又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因着肌膚.相貼的灼熱感,與那日他胸口處的紅痣。
她将那日沈瀾之所穿的衣裳記得一清二楚。
念頭在腦海中浮過,璃月擡眸看着他的眼睛,并不躲閃道:“歸宗宴那日,你從湖中将我救起的那日,你穿的衣裳與今夜的很像。”
“是嗎......”沈瀾之笑了,“看來阿月很喜歡我這般模樣,往後可得少穿些深色衣裳了。”
璃月不接話,隻是一味看着他輕笑。
溫潤如玉的貴公子自然是比内斂深沉、又不懂風情的大理寺卿更招人喜歡。
吱嘎——
旁邊的房門突然發出聲音。
這聲音傳出的刹那,右側的房門跟着打開,便見着同樣換了衣裳的楚梵走了出來。
又是熟悉的紅白衣袍,搭配着他手上那把永遠不變的紅黑折扇,他好似很喜歡這般搭配。
楚梵才走出來,便見着站在門口的璃月與沈瀾之,“喲,你們這是......”
兩人同時擡頭看向他,異口同聲道:“楚大人。”
楚梵轉身關門的動作頓了頓,便将門關上,而後打開那把扇子扇了起來,往兩人靠近。
幾息間,他走到璃月一側站定,“方才陸銘與我說了,我們要去逛夜市。”
“阿月可有什麼想吃的?”
璃月想也沒想便道:“現在倒是還未想到,一會兒去夜市上看吧。”
“這樣呀......夜市上或許會有陽春面。”
“陽春面?楚大人喜歡吃嗎?”
如此說着話,三人從二樓上走下。便見着陸銘與肅一正在大廳内站着。
一見着他們三人,陸銘便向前靠近幾步沖着沈瀾之道:“大人,那白縣令已經按照律法處置了崔姨娘與戚三等人。”
“而肅一後來帶去府衙内的李濤,也已經定罪押入了大牢。”
“如今府衙内的事兒基本處理妥當。”
“好,我知曉了。”沈瀾之點了點頭道。
“那便走吧,去尋些吃的。”
浔陽城内,如今即便城門被封,往昔繁華也未被全然封禁,夜市裡,依舊喧鬧。
夜市入口處,有一寫着“燈火闌珊”四字的牌匾高高懸挂,在防風燈籠映照下,金字熠熠生輝。
朱紅綢布随風輕舞,踏入夜市,煙火缭繞。
食攤爐火正旺,烤肉的、賣馄饨的、糖人兒、五彩香囊、變戲法的。
吃的、喝的、玩兒的、看的應有盡有。
璃月幾人才從客棧内出來,往武安街的方向走去,便發覺白日裡不出門的百姓如今都出門到了街上。
到了武安街還沒幾步遠,璃月便看向了街邊那賣糖人的小攤。
沈瀾之站在她右側,敏銳地感覺到她的視線,便自發去了那兒,“這糖人怎麼賣?”
“客官要買糖人啊,三文錢一個,什麼形狀的都可以畫。”
什麼形狀都可以畫?
沈瀾之看向跟着走上來的璃月,便示意小攤老闆看向她,“那畫一個她,又畫一個我。”
說着,便将錢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