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直呼她名字,這一聲透着方才尚未滿足的沙啞,她光是聽到,就不由自主地仰起頭,感受他手摸在腰間的熾熱,和不似人間的冷漠眼神。
“你對我……究竟是何想法。”
他這話問得也不卑微、不抱任何非分之想。像是隻簡簡單單在等待某個早已确信的答案。
蕭婵嘴角微動,不受控制地開口。
“本宮對謝大人的想法,清清白白。” 她殷紅的指甲戳在他胸口,像枚朱砂印戳,劃開他袍服的扣絆。
“隻是饞大人的身子罷了。”
此話出口,謝玄遇隻僵了一瞬,繼而他翻身便要走,卻停在原地。
四肢僵硬,卻是下蠱的藥效提前發作了。
蕭婵敏銳捕捉到他眼神變化,見他竟不走,有些驚訝,歪頭端詳之後,笑道:
“怎麼?不會是走不動了吧。”
他努力控制心神,卻無法控制内心激蕩——蕭婵動作比方才快不少,身上的衣服一層層落下去,那都是方才他親手解開的。接着她在摘钗環、叮叮當當的鳳冠落在馬車内各個角落,最後長發披散,如流淌的墨汁,罩住全身。
她瑩白得像月亮化成的妖魔,像那個暴雨夜晚,他不由自主靠近的脆弱生靈。她牽住他的手,察覺到他的僵硬,就笑了笑,拿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發出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看來是猜對了,這蠱毒會反噬宿主?誰會來救你?不會是忙着在應付蕭寂吧?謝大人——”
她的唇貼近他耳朵,謝玄遇立即轉頭,就聽見她哂笑:
“幸好這蠱毒隻是廢了謝大人的四肢,這東西倒還能用呢。”
車還未到,謝玄遇已聽天由命地閉上了眼。
蕭婵嘻嘻笑着,掀起他袍服,輕車熟路地坐上去。馬車恰颠簸一下,她一聲尖叫噎在喉嚨口,他額角迸起青筋。
“大人還想問什麼真話?本宮都告訴你。”
她動了起來,謝玄遇仰頭不去看她,她就吻他喉結。車廂颠簸不止,黑夜裡兩具軀體糾纏在一起,男子單隻手就能握住女子的腰,但那手卻無力地垂下。
“唔……為何這麼個好東西,長在你身上?若是在通情意的男子身上多好,本宮定納他進府當面首。”
寂靜裡那聲音分外響亮,但遠處煙花震天,無人在意這旖旎的馬車在泥濘窄巷裡穿行。
“再告訴大人句實話,在龍首原之前,本宮便在長安的街上看上謝大人啦。”
“不過自小便仰慕江左的才子,可惜一直未曾有機會見到真的。這輩子能睡到大人,也是本宮的、嗯,福分。”
她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卻沒注意他原本僵直的手,在緩緩恢複原狀。
他竟靠渾厚内力,硬生生将蠱毒反噬抗住,内化幹淨。但渾身血流非但未曾平靜,反而更加喧嚣。
是因她此刻挑釁的、不得門路的勾引,還是她那每一句都精準挑起他情緒的混賬話?
“不過你定然是不會中意本宮這類……唔!”
馬車又是一震。
這次是因車内劇烈動靜,蕭婵隻覺得天旋地轉,而謝玄遇已經将她按倒在地,隻用手墊着她後腦。
“唔嗯!”
她腰肢弓起,眼裡湧出淚水。指甲抓在他胸腹,留下幾道紅痕,他也全然不在意。
他此刻渾身血氣全湧在一處,連同方才煩躁的、躍動的,連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心緒。
…
抽身不及,狼狽撤退,居高臨下地瞧着滿車廂的狼藉,和她汗水淚水交織、不忿又難忍爽快的臉——
竟有一絲隐秘的滿足。
鬼使神差地,他手指撫上她下颌、唇角,直到鼻尖。蕭婵不由自主仰起頭,如擱淺的魚。
于是他又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