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午盯着面前人,面前人今天沒有戴帷帽,春光下更加動人心扉,她不太能接受:“美人,你是霧失樓啊?”
這輩分好像比她娘還高一輩!
姜瑛立刻接話:“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尊者莫怪。”
霧失樓淡淡笑着:“無妨,我是。”
後一句很顯然是回答姜溪午的。
姜溪午傻了。
霧失樓,耳熟能詳的名字,二十五歲突破元嬰達到大乘境界,是千年前那場浩劫後第一個不靠神石打破元嬰限制的人,修真界人人都要尊稱一聲尊者,達到大乘期後三年内挑破無數危機重重的秘境,給天門宗帶去了巨大的财富珍寶和名望,然而在那以後就沒了任何消息。
百年來有猜測無數,有猜測霧失樓渡劫失敗死了,也有猜測他閉關沖擊化神,更有一種說法是那三年。霧失樓在秘境裡受傷過重不治身亡。
姜溪午下意識往霧失樓腰上盯。
姜瑛:“咳。”
收斂一點,别讓人家覺得銀桑族少主是個流氓。
姜溪午眨眼,沒看見刀啊,霧失樓還是天下練刀之人的向往,聽聞霧失樓有一把直刀,當年一刀劈碎了天下所有前來挑戰的人的兵器。
而姜溪午恰好練刀,也恰好是直刀。
她略微帶着點茫然看向四周,原來是拜師禮,所以院内隻有族老和她娘。
她想起鳳凰城潘大長老莫名其妙的反噬心下有了答案,她當時想過木人,但沒覺得是對方做的。
現在看來,霧失樓能通過她留的一個木人反饋回她本身,對方修為大乘期瓶頸了吧,有個機緣就能化神。
姜瑛催促:“姜溪午,快敬茶。”
機不可失。
姜溪午收回神思,和霧失樓對望。
霧失樓想起那晚少女的話,這會兒怕會對方尴尬,他輕聲道:“無妨,這些不過是個儀式。”
姜瑛驚訝于霧失樓對姜溪午的态度,霧失樓昨晚到的銀桑族,一言一行都漠然得很,對什麼都不在乎,今早請她過來還是為了給姜溪午煉制收徒信物。
不過這個态度......姜瑛望着姜溪午,果然......
姜溪午已經徹底回過神來了。
還好她不要臉且賊心不死。
師尊總比小爹好。
她端起一旁的茶水過去敬茶:“師尊。”
幾個族老都驚訝于姜溪午這麼好說話。
姜溪午是最煩管教的,師尊這樣的身份他們都覺得對方不會接受,但是姜溪午的情況必須得有人帶着,霧失樓這樣一個和姜溪午一般的天才最合适不過了,所以他們才瞞着想先走了流程逼霧失樓認下這個弟子。
姜瑛一眼看透,姜溪午想的不過是近水樓台而已。
不過如果這樣能讓姜溪午好好跟着霧失樓學,她便随姜溪午了,這可是霧失樓啊,百年前名動整個修真界的少年天才,長相、修為都是天下一絕。
霧失樓這樣的修為,隻要霧失樓不慣着,姜溪午就算有賊心賊膽也做不成什麼。
霧失樓要是慣着,姜瑛心想以後族長的閣樓給姜溪午住,隐月閣給霧失樓住就行了。
霧失樓接過茶喝下,再将一枚精巧的玉訣遞給姜溪午:“與你的鈴铛放在一起。”
姜溪午接過來就發現裡面有大量的靈力,或許是霧失樓這百年來無法突破卻吸收存儲的靈力,對于霧失樓來說,這些靈力沒什麼用,他随時都可恢複,無需存儲。
對姜溪午來說卻很有用,她自己恢複和直接從裡面取用速度是不一樣的。
姜溪午笑起來:“謝謝師尊。”
霧失樓:“嗯。”
姜溪午拿上一邊的樹枝,樹枝一到她手上立刻生根且開出了淡紅色的花朵。
“師尊,請。”
霧失樓今早已經知道銀桑族的規矩的,他要收姜溪午為徒就必須接下這根樹枝,或種在銀桑族或用靈力養着帶在身邊,隻要樹枝活着,就代表銀桑族永遠尊他為少主師尊。
這種樹枝活不活其實是看姜溪午的,姜溪午不願意了随時都能讓樹枝枯死。
姜瑛看霧失樓拿着樹枝端詳,她讓人将花盆擡上來提醒道:“尊者,樹枝已生根可以種下了。”
霧失樓看着前面的花盆,感受着樹枝裡面姜溪午的一絲神魂:“不用。”
他往裡面澆灌了靈力,将樹枝養在了識海,既然決定了要收徒,便真心收,悉心教導,這樣有天賦的孩子,他也不願最後蒙塵。
姜瑛一時怔住,養吧養吧,最壞的結果也是樹枝枯死神魂回體,對姜溪午有益無害。
本以為是場短暫的交易,看霧失樓這個樣子,是要真心換真心了。
她對霧失樓也多了絲真心:“溪午,将神木取出來。”
姜溪午和樹枝是有牽連的,此刻隻覺得渾身舒暢,周身都萦繞着靈力。
“好。”她取出盒子。
姜瑛:“裡面的力量常人不可用,尊者小心。”
霧失樓看着識海裡的刀:“多謝提醒。”
他望着姜溪午,取過姜溪午手裡的盒子,溫聲道:“我還有事要做,三日後會回虹檐山,你這三日準備準備,到時和我回去修行。”
姜溪午沒什麼意見,不僅沒意見她還很高興,虹檐山孤寂,兩人完全是獨處,她笑得很開懷:“好的師尊。”
師尊二字喊得缱绻。
霧失樓眉眼帶着淡笑,略微無奈,慢慢教,以後就會好的。
姜瑛他們也沒什麼意見,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條件,在銀桑族大家都會慣着姜溪午确實不好教,去虹檐山也是好的。
至于姜溪午喊的這聲師尊,姜瑛和幾位長老紛紛裝聾。
霧失樓尊者都沒說什麼,他們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