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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黎鸢的房間。
“小姐您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珈藍幫黎鸢整理着白色的禮服,透過不遠處的穿衣鏡看見了黎鸢臉上冷淡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開口。
“怎麼會?”黎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伸手将海藻般的黑色卷發撩至耳後,露出那身白色的西裝。黑與白的鮮明對比,更映襯她的肌膚如雪。
在盛裝之下,她的面容愈發的秾豔,神色愈發的淩然。她宛如高山之巅的一捧雪,生來就帶着凜然的高傲之色。
“我明明是那麼的期待啊……”黎鸢的聲音含笑,但是那雙眸子卻如同起霧的海面,晦暗而又幽深。
珈藍隻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心下開始擔憂起那位顧上将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竟然引得小姐如此不快。
要知道自從那天大小姐陪着顧上将去了一趟Omega聯盟,回來之後情緒就一直陰晴不定的,還莫名其妙地派了人去調查顧上将從小到大的所以經曆。
而且在家裡時不時跟宰相大人唱上幾句反調,給宰相大人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要不是大小姐是宰相大人的親女兒,換成旁人早就被宰相大人給弄死了。
珈藍一邊幫黎鸢整理衣裝,餘光注意到了梳妝台上的黑盒子。他神情猶豫,最終捧起了這個黑盒子,試探地開口詢問道,“這個是顧上将先前送給小姐的生日禮物,之前小姐您說打算婚禮戴便一直放着了……而今日婚禮您要戴上嗎?”
珈藍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打開了黑色的禮物盒子,上面靜靜地放着一顆藍色的寶石胸針。
胸針上的寶石并非什麼昂貴的種類,但是勝在顔色與黎鸢的眸色幾乎無差異。
比起之前黎城送給黎鸢成年禮的那套用昂貴的星空石打造的項鍊和耳墜,這顆藍寶石與黎鸢的眸色更貼近,哪怕貼着黎鸢的眼睛對比都找不出色差。
要知道這種藍寶石哪怕是由同一顆石頭開采出來,其不同部位的寶石顔色都是不一樣的,有一塊千色之稱。因此能在那麼多藍色寶石中恰好挑中這顆與黎鸢眸子一緻的,顧清予顯然也是花了很多的心思。
黎鸢垂眼望了一眼那個胸針,那雙眼幽深晦暗,看似眼裡帶着笑,笑意偏不達眼底。
“那就戴上吧,我既然說過了自然要做到。”
珈藍得到了黎鸢的同意後,才輕輕舉起了那顆胸針,幫她别在了胸前。然後他後退了幾步,餘光瞧着牆上的鐘表,聲音小聲地提醒道:“大小姐,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顧家接顧上将了。”
黎鸢對此不置與否,她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胸口的那個胸針。然後就在出門之前,她突然轉身對珈藍問了一句,“我發現你好像一直都在叫他顧上将?你似乎對他很尊敬?”
珈藍聽見後心頭一驚,他急忙低頭,強忍着驚慌解釋道,“顧上将之前為帝國前線的貢獻讓屬下敬佩,所以才下意識地說了敬稱。如果大小姐覺得有問題,屬下立刻就改。”
黎鸢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珈藍,像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的神态。
她語氣帶着幾分警告的意味,“清予畢竟已經從軍隊退役了,若是這個稱呼傳到某人的耳中,勢必會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屬下謹記大小姐的話。”珈藍彎腰等了許久,聽見黎鸢腳步聲遠去後,才敢擡眼看着黎鸢離去的背影。
他愣愣地直起腰來,才驚覺僅僅過了剛剛那幾分鐘,他身後的衣服早以濕掉了一大片。
大小姐……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珈藍心底升起了幾分驚慌,他該跟那位彙報黎鸢的變化嗎?
……
黎鸢很快就抵達了顧家的門口,她目光微凝,盯着一身白色的禮服的顧清予看了許久。
他渾身的衣服都是白色,唯有脖頸處隐隐露出一抹黑色,整個人的身上都隐隐透露出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息。
一抹白色帶着蕾絲的極柔極薄的輕紗罩在顧清予的身上,從他的頭發一直蓋到了腳面,将他整個人遮蓋得嚴嚴實實,隻等待到了夜晚由黎鸢親手掀開這層輕紗,像是拆禮物一樣,一點一點地享用這件獨屬于她的禮物。
他的清冷的面容掩蓋在輕紗之下,原本冷硬的身材在這身輕紗的襯托下也多了幾分順從之色。
顧家的家主顧峰白看了看暫且不能說話的顧清予,又看了看一旁站着不動的黎鸢,有些尴尬地開口道,“黎小姐,我現在就把……清予交給你了?”
“嗯。”黎鸢神情看不出喜怒,她緩緩伸出了手,握住了顧清予的手,感受到手中帶着濕意的手,她不着痕迹地側了側頭,輕輕皺眉。
她似乎嗅到了牛奶味的信息素?顧清予他該不會又到了情熱期吧?
想起她家老頭子提醒她去挑一個喜歡的Omega抑制劑送給顧清予,黎鸢心下升起了幾分猜測。
Omega聯盟的人為了方便Alpha标記,竟然直接改變Omega的生理周期,強行讓Omega在婚禮這天進入情熱期?
按照Omega的出嫁的禮儀,顧清予口中含着禁言的珍珠,在婚禮的全程都不能開口。情熱期的痛楚必須盡數咽在喉嚨裡,如果在婚禮中途吐露出聲便意味着對Alpha的不忠。
Omega的痛和快樂都該由他的Alpha一人給予,是不允許被旁人知曉的,否則會引起他的Alpha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