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娟抹着淚,“倆孩子都病了,咱家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買藥,就又是一筆開支。陳娟想着本來就填不完的親生兒子的醫藥費,面上的愁容愈重。
本來她發現懷了之後就想把大的送回去。結果陳娟那時候才知道領養了又棄養是要付棄養費的,孤兒院院長那不耐煩的表情還曆曆在目,說是之前這孩子已經被棄養過一回了,這再一次被棄養那費用更會多一倍。
他們被那堪稱“天價”的棄養費用吓破了膽,隻得又灰溜溜地把人領回來。他們哪知道領個孩子棄養費也要那麼高,早知道一開始會懷上就不去了。
所幸那孩子也不算吃白飯的,身體結實,養了兩年來也都沒生過幾回病,還能去打工作活。夫婦倆合計着,索性……也就這樣吧。
但今時不同往日,因為親生孩子那尚未有計劃的醫藥費,陳娟買藥的時候肉疼得不行。
男孩燒得昏沉,隐隐感覺到自己被人抱着喂了藥。下意識往那懷裡縮了縮,卻被人立馬推開。
意識模糊間,他不再敢動彈,連難受而本來想發出的喘息也努力地收回去。
就這麼到了黃昏,孩童身上的溫度因為吃了藥和卧床休息的緣故不斷降低,雖然還有些餘熱,但好歹體溫恢複到了正常範圍内。
剛睜開眼的時候周遭還是模糊的,直到慢慢适應了光線,他這才注意到身邊的養母。
她望着男孩的視線,像是有些呆愣,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麼。眼中有着些許光,卻也不多。
他熟悉這個視線,知道這個視線可能意味着什麼,失神間控制不住地扯上對方的衣袖。
“媽媽。”
下意識喊出來的話語,帶着迷茫。男孩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他喊得有多“恐懼”。
她因為這一聲叫喊回過神來,明明臉色沒什麼變化,但是孩童眼尖地看着母親眼中那抹思考消失過後,神經一松,蓦地松開袖子,咽了咽口水,又恢複成以為較為沉默寡言的樣子。
“有好點嗎。”她這麼問着,視線卻沒再落到床邊,隻是默默注視着地面,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他把自己捂在被子裡,過了半晌後終于 “嗯”了聲。
“再睡會吧,今晚就别去打工了。”免得又出什麼岔子。
這回被子裡的人沉默了更久,終于探出頭,就那麼直直注視着,望着自己的養母。
“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