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哇!”
幼童的哭聲充斥着整個病房。
早已哭啞了的嗓子此時隻能幹巴的哽咽,一張小臉因為慌忙而漲得通紅,甚至因為哭得呼吸不過來而青紫。
黑暗中隆起的物體動了動,被窩裡的人眉毛輕蹙。
幼童已經哭了許久,最後隻剩下了幹嚎。
半開半閉的門扉下,瘦小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下,身子半依靠在牆壁,擡手打了個哈欠,半睜半閉的琥珀在黑暗中瑩瑩閃爍,恍若旁觀。
事實上他也的确是旁觀者。
吵死了。
孩童嘟囔了一句,小嘴撇了撇。
早已看膩了這一幕劇碼的人在身上掏了掏,無端摸出幾把小刀,朝着房間裡就抛過去。
扔的每一把都是對準太陽穴,也都成功扔對了位置。
但接觸到小刀後的人沒有流血,也沒有尖叫。
閃着鋒芒的刀光直直穿過半虛幻的身影,就如同它莫名其妙的出現一般,在穿過三人的身形後又再度消散于虛彌。
……
最終,睡夢中的人是被餓醒的。
床上的鼓包動了動,冬日後的早晨本就冷得恨不得一覺睡到晚上,但某人終于還是沒抵住生理規律,對着牆上的鐘表眼簾勉強一掀。
但睜眼跟起床是兩回事。
昨晚忘記開暖氣,除了被窩以外哪裡都是冷的,黎謹翻了個身将頭埋進被裡,隔絕最後的觸寒之處。
但還沒等他裝作不知道肚中的饑餓想再度閉眼,特有的響鈴就在耳邊不斷響起。
裝死。
一聲,兩聲,三聲……斷了之後再度被打響……
十分鐘後,鈴聲停下。
黎謹翻了個身,鈴聲再度響起。
“……”
“嗯……”被窩裡的人語氣含糊,“這一年怎麼過這麼快……”又到冬天了。
知道接聽這個電話意味着什麼,所以黎謹還要垂死掙紮一下。
等待着電話鈴聲停息後伸出被窩的手摸索着打出了另一通電話,随着電話通響,開通免提鍵的人兩眼始終是閉着的。
“醒了?” 電話那頭的人瞥了眼手表,一刻不少,一刻不多,十二點。
那雙眼終于微微拉開一絲縫隙,半夢半醒之間呆呆地聽了會,終于有所回應。
“嗯……”聲調被無限拉長。
冬天裡的人毫無鬥志,全身懶骨,本就睡不醒昨晚還被夢境占了睡眠時間,此刻可以說是整個人都是困乏的狀态,直接說話都帶着一股軟綿。
床上的人又沒了動靜。
“沒事我就挂了。”
“唔,”雖然離睡死過去也不遠了,但細不可聞的聲音還是從被棉被深深掩蓋下的頭顱下擠出,“陳秦。”
“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