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鼻子的同時擰起眉。
雖然剛剛沒用的開會耽擱了會,但不妨礙他做好現在的正事。
仔細擺弄着腦袋上的高帽,精神奕奕。又擡手看了眼表,纖長的指針滑動,恰好走過又一分鐘。
“咔嗒。”
“叮鈴。”
教室時鐘準時指向十一點整。
鈴聲清脆悅耳,從靜默無聲到人聲鼎沸也隻在刹那。
久坐的少年像猴似的蹦起,好好舒展了個懶腰。少年的妹妹則沒那麼快,而是繼續慢條斯理的收拾着作業。
大部分人都沒有像以往那般繼續奮筆疾書,而是随着鈴聲響起的刹那蹦起。歡呼與雀躍喚醒了整棟樓的活力。
“林餘,走啦!”
耳邊是腳步聲的震蕩,本來還垂首的人擡眼,望向人滿為患的門口和沖他招手的憨厚少年,手上的動作遲疑片刻。
“大家先走吧,我還有一道題。”
“你還有一道?那沒事,我們在這等你。”
随着程軒湊過來,陸猶陸欣兄妹倆也放下手中收拾的動作,一前一後好奇走上前來。
陸欣看了眼那一直處于空白狀态的題,“這題我會,林餘來我教你。”
他沒有立刻接受,而是搖頭,“不用麻煩的。”
女孩自然知道他推辭的原因,“沒什麼的,你看班長不跟你一樣在那坐着嗎?”
随着陸欣一指,林餘的視線順過去,不遠處的人頭也未擡,專心緻志的垂首沉吟,筆尖時不時流轉于紙面。
“本來要走就是大家一起走的。”
她輕松的說着。
被安慰的人卻還是猶豫。
“今天高三宵夜專場。”少年顯然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害大家都去晚了而都吃不上。
陸猶聽完這話卻沒有半分動搖,反而一樂,插了句嘴,“原來你擔心的這個啊,放心,壓根不用擔心。”
左看右看見四下無人,他神神秘秘的讓林餘附耳湊過來聽,“宵夜這東西,我們可是有殺手锏的。”
見人不解,他也不再過多解釋,隻說,“你想呆多久呆多久,反正咱一定吃得上肉。”
如何證實?
畫面一轉,時針恰好指向十一點半。
章魚小丸子,燒雞,鐵闆燒,腸粉,炒面,烤串……左手一碗右手一盆,被少年喜滋滋端上桌。
到了炒飯的窗口,手上的餐盤重到令手忍不住晃了晃,又回到餐桌面看到擺的滿滿一桌的食物,林餘也終于真實體會到陸猶信誓旦旦的理由。
“班長他……”
已經開吃上的陸猶大手一揮, “不用管我們的殺手锏同志,我們誰吃不飽他也不會吃不飽。”
不遠處。
看到兒子來了就開心打上滿滿一勺,每次還得是黎庭軒主動制止。
“叔叔,真的夠多了。”
“娃娃多吃點,今天學習辛苦了。”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
他兒子怎麼看着又瘦了。
在瘦的體重以克計量的爸爸眼裡,自家兒子自上了這高三以來就已經突破警戒線了。
掉了一斤還不嚴重嗎?一斤已經500g了。
眼看着之前養出來的身體很快又感覺要垮了,黎謹混入學校當廚子的想法在出現的那一刻就實施了。
隻是可惜他不是做飯的,隻是個颠勺的。
墨黑的眼中倒映着憨厚溫和的面孔,“您值班到這個點也不容易,叔叔直接收窗吧,我們等會打包回去吃,不打擾您早點下班。”話語誠懇。
“沒事沒事,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做,叔叔就喜歡看你們這些孩子,看着你們高興叔也高興,”男人擺擺手,“要不還是再吃點吧?多吃點長身體。”
可能在天底下所有爸爸眼裡,無論自己兒子多高多大,都還是當年那個又糯又多病的娃娃。
撇開一直添菜的這邊,另一邊陸猶也是在那誇誇其談。
“這規律還是我發現的。”陸猶擠眉弄眼,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
食堂吃飯的老油條都知道,大叔的手向來是最不抖,所以但凡是大叔而非阿姨那一列,即使已經排成長龍,也還是會有人甘願做最後一個。
随着被落了滿滿一勺,後頭的人膛目結舌,黎庭軒則是投了個奇怪的眼神。
“看年紀像是高三的孩子啊,高考加油,多吃點補補。”
後頭排隊的一衆學生沸騰了。
“叔,我也是高三的,能不能給我也多一點。”
随着陸猶這一巴巴的嚷嚷,黎謹果然給的滿當,然後被學生團團圍住,這年頭有這麼實在的大叔不容易了。
但後面陸猶發現了,不是廚子的問題,而是跟在黎庭軒後頭就有肉吃。這可把他樂的,當時他們四個可完全是連一起的。
“鎖以啊……跟着黎庭……準沒搓,”美滋滋說着這話的人不忘嘴上再啃一口雞腿肉,講話含含糊糊。
作為食堂最後走的一桌,在食堂門口揮手得熱烈。
“謝謝叔!”
異口同聲道着感謝。
“沒事沒事。”
笑呵呵道别,結果人下一刻又猛地低下頭。
“阿嚏!”
再度打噴嚏後吸吸鼻子,難道他真在夏天得了狗都不會得的感冒?
可除了打噴嚏以外也沒有咽喉痛和食欲不振那些。
暗自琢磨了好半天。
“人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發情的,你以後遲早翻車!”
千不該萬不該在腦海中跳出來的話偏偏還是跳了出來。
眼皮忍不住也跟着一跳。
他擰着眉摸向身後側的脖頸,原本正常該有的在那的微凸一塊被指腹滑過卻是結痂後的凹陷。
按壓之下沒有任何的異樣,拿起手機,更像是以防萬一那般,給對面那頭發了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