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對着另一人冷眼相向,對着另一人帶來的貓卻顯然做不到。
淩琛看着旁邊耐心給橘白揉肚皮的人,低垂下來的視線專注。撇開出衆的外貌不談,普通的愛好,普通的職業,稀疏平常的穿着。如果不是他自己承認,又誰能看得出這是個手裡或多或少沾過鮮血的人呢。
“像你們這種人,就沒有想過其它事可做嗎?”
側頭的瞥了眼,有進步,第一次開口不是針尖對麥芒。
“有。”
他答得自然。
淩琛本以為對方會說那種所謂“進來容易出去難”的話。
引着對方的手觸向自己的臉,順勢輕貼,讓對方感受自己的體溫。
“我想讨個老婆,”逗着貓咪的人悠悠,“不過看你應該更願意做一夜情的對象。”
男人不為所動。
“深情人設立得好玩嗎?”
什麼理由都能比這個來得真實,但偏偏對方選擇了最假的方式。
“你要認為是饞身子也可以。”他毫不猶豫的承認,頭也不擡的繼續撸貓,“身體合拍,何嘗不是一種緣分。”
反應過來後的人冷冷抽回。
“既然不想回答,就不要插科打诨。”
青年眼睜睜看着人放下貓離去,也不阻止,而是低頭看了下表。
一直到身影消失。
不遠處的人終于敢鬼鬼祟祟過來,谄媚的對着坐在長椅上的人。
“你的貓。”順勢把貓遞了過去。
剛好兩個小時。
來人趕忙點頭哈腰。
“謝謝。”
“沒事沒事。”畢竟收了錢嘛。
男人不是沒注意到冷淡離去的身影,“怎麼,小情侶之間沒哄好。”
“沒關系。”
越生氣,越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好。
以往失去笑容的人也會眼角微彎以示溫和,但如今随着眼簾的真正擡起,是甯靜緻遠,也可以說是沒有情緒的精緻人偶。
而在最後的人離開之後,漸漸的,是連微笑也被逐漸剝離,如同乳化消退的面具那般,餘留的,隻有如白紙那般的空白。
手中是不知何時而來的冊子,他慢騰騰翻過上一面記錄。
童年心理創傷,家庭變故疑為追查主因,待進一步觀察。
“情報洩露者疑似近親。”
最後一句話被标紅。
擡起的手機上,對面的信息一片空白。
是自從他發過消息後久久的未回。
“明天的易感期檢測,别遲到。”
随着“滴”的一聲,最後一條消息發出。
同一時間,信息的接收伴随着機身的重重落地,摔落的瞬間屏幕亮起,
重響之下是溫熱的肌膚隔着面料一瞬間緊貼牆面的冰冷。緊繃的身軀帶動着鐵鏽摩擦過地面刺耳,鎖鍊劇烈晃動的聲音嘈雜而紊亂,銀亮的外表因而淋濕,雨霧還在繼續,半開的襯衫洇濕糾纏起伏的胸膛。一路剝落的紐扣随着人的俯首而被一一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