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雩悠悠轉醒,感覺到腹部一片溫熱,他一動不敢動,生怕把身後的人驚醒。遲骁的手掌一直覆在那裡,他整個人被遲骁籠罩在懷裡,這一刻的溫存,讓他前所未有地感覺到安心。
過了好一會兒,他察覺到遲骁的手似乎在他的腹部摩挲,他沒來由地感到緊張。滾燙的掌心從腹部向上遊移,最後落在他的脖頸。
他呼吸一滞,緊接着後頸的腺體忽地感受到遲骁的鼻息,先是一陣微微刺痛,然後騰地熱起來。
後知後覺,他再次被遲骁标記了。
卧室裡信息素的味道久久揮散不去,遲骁似乎特别滿意,甚至忍不住再次啟齒咬了上去。
宋世雩發出一道悶哼,再也裝不下去了,隻聽遲骁笑着問:“醒了?”
他嗯了一聲,然而卻一直沒回頭,這個時候是有點尴尬的。
老情人幹柴烈火,春風一度。一想起昨夜的瘋狂,臉上開始泛紅,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接下來的對話。
放縱的結果就是渾身酸痛,即便昨夜遲骁再溫柔,情到濃時依舊免不了要激情一些。
遲骁猜到他的心思,沒有再開口,起身下床,開始翻找地上散落的衣服。
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直到身後的開門關門聲響起,宋世雩才敢回頭看。
卧室寂靜無聲,遲骁已經離開,他摸了摸後頸上的腺體,那裡火辣辣地沸騰,他勾起嘴角笑笑,重新躺了回去。
久别重逢加上一夜春風,遲骁滿心的愉悅呼之欲出,哼着小調踏進刑偵隊的辦公室,詹雅晴聽見聲響冒出頭來,偷偷觀察四周,朝他揮手示意。
遲骁心領神會,裝作無意地走過去,詹雅晴遞給他一份資料,是關于周立琅的家庭背景的調查。
周立琅身世背景堪稱典範,一家都是高知,父母已經移民國外,國内隻有他一人,家庭背景很幹淨。他接着看,在周立琅的家族關系中,兄弟姐妹那一欄是不詳。
詹雅晴解釋道:“這是他中學填的家庭背景調查,不過遲隊你看這裡。”她指着下面周父周母的資料,“他應該還有個弟弟,不過小時候走丢了。”
遲骁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絲可能性,在周立琅的照片上盯了許久,“他和林溫的生活軌迹中有沒有重合?”
詹雅晴明白他的意思,但搖了搖頭,“周父周母在三年前回國一次,在丘海待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是唯一可能重合的時間。”
“一個月?”遲骁愣了一下,也許這就是破案的突破口。
遲骁頓了頓,随即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嚴哲的身影。
他高聲問道:“嚴哲呢?”
朱巍聽後立刻回道:“楊察提出見面的要求,他和小六去醫院了。”
她想了想,“不過剛才他一個人回來,臉色不太好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楊察主動提出見他?”
朱巍點頭,“嗯。”随即模棱兩可似的,又很堅定地點頭道:“對,點名要見嚴哲。”
“老大,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還不等遲骁開口,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在寂靜地辦公室裡尤為響亮,朱巍邊疑惑邊去接,電話是方謹修打來得,開了免提之後,對方沉默了幾秒,方謹修說:“有發現。”
遲骁一怔,“說。”
“剛才嚴哲來送了一小塊泥土樣本。”方謹修略一頓,“檢查結果剛出來,竟然與倉庫周圍的泥土相吻合!”
“你說嚴哲送來的?他從哪裡拿到的泥土?”
方謹修哼了一聲,“他扔下這個交代了一句就跑了,我哪知道?”
不等電話挂斷,遲骁神情肅穆地望着其他人,“立刻聯系嚴哲,不管他在什麼地方,讓他立刻回來!”
遲骁說完,想起方才的那份資料,跟大家說明之後,朱巍愣住了,“老大,真跟周律師有關?也不像啊!”
所有人幾乎都對遲骁的結論表示質疑,但線索又都指向了周立琅,介于嚴哲的關系,大家都沉默了。
最終是呂田開口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了解他多少?”話落,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嚴哲位子的方向。遲骁及時打斷他們的遐想,“警察需要的是證據,這是根本。”
然後,他看向詹雅晴,“繼續調查林溫的身世背景,我懷疑他們之間有關系。”
說着,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忽然問道:“嚴哲這兩天都在幹什麼?”
“查監控。”
遲骁走到嚴哲的桌前,黑色的屏幕被他的鼠标刷地彈開,映入眼簾的是幾張車輛照片,同一款車型,同一個車牌号。
朱巍看向照片的背景,開始分析,“這裡是凱爾頓外面的停車位,這張是網紅大樓外面的位置。”目光移向最後一張時,她驚住了,那張竟然是榮麟制藥廠外面的馬路。
“查車牌号,那份泥土樣本一定是這輛車的!”
難道這輛車被嚴哲找到了?他為什麼不上報?
遲骁登時警覺起來,立刻撥通了嚴哲的電話,聽筒持續不斷的聲音傳出,卻始終無人接聽,“打,立刻找到他!”
遲骁始終有種不好的預感,拳頭不自然地握緊猛地砸向桌面,“朱巍,跟我去找楊察,我要知道他到底跟嚴哲說了什麼!”
“其他人按照之前的部署,去排查這輛車!”
不到片刻,刑偵一隊便像炸了鍋,所有人開始忙碌起來,遲骁和朱巍馬不停蹄地來到醫院,楊察剛被從CT室推出來,見到是他,頭一轉,又不想說話。
遲骁也不想跟他繞彎子,“你跟嚴哲說了什麼?”
楊察已經處于崩潰的臨界點,自從上次見到周律師之後,這些天他一直在等,始終不見他出現,自以為看到了希望,結果卻還是杳無音訊。
“你怎麼不問他,反過來問我?”
“你們兩人單獨會見了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