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楊察冷哼，臉上因為疼痛開始滲出冷汗，這些天要被幻肢痛折磨瘋了，自然不會好聲好氣地說話，“嚴哲那小子和周立琅的關系不一般吧？”

楊察忽地轉過頭，滿臉盡是不屑，“我隻是問了一句，周律師在博越這麼多年清白嗎？他就走了。”

他虛弱地回答，說了兩句似是有些激動，咳嗽聲不止，聽得遲骁跟着感覺呼吸困難。

遲骁半信半疑，楊察的話可真可假，這麼長時間他一直守口如瓶，不外乎是因為周立琅給他的希望，但現在周立琅不出現，他的希望破滅，也難保不會破罐子破摔。

遲骁不想跟他多費唇舌，嚴哲始終沒有聯系上，比起跟楊察周旋，還是先找到嚴哲比較重要。

他轉身要走，楊察咳得撕心裂肺，拼命地抓着床欄喊道：“遲....遲骁！”

遲骁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漲紅的臉，靜靜等着他繼續說。

“如果我交代了，會活着嗎？”

從醫院出來後，漫天已是夜幕。

朱巍帶着楊察的口供先回警局，據楊察所說的内容，幾乎和宋世雩提供的視頻内容無差，然而他隻說了唐峻申一人賄賂他的事情，對另一人隻字不提。

也許，那個人還在暗處盯着他。

一旦這件事曝光，最多是唐峻申背負罵名，反正他已死無對證，不會有格外的影響。

所以他的證詞說到底已經沒有什麼價值，楊察到底在怕誰？

嚴哲的電話依舊不通，而詹雅晴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遲隊，林溫的家庭背景已經查明，他在本地福利院長大，後來被一對夫婦收養，十歲的時候又被退回到福利院，十八歲成年之後，因為受到蝶夢之塔計劃的資助，離開了福利院，且一直是獨居。”

“還有其他資料麼？”

“他與周立琅的交叉重疊的軌迹隻有在藝術學院的那一年。”

“周立琅聯系上了麼？”

“還沒有，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态，已經一整天了。”

遲骁略一停頓，“申請搜查令，半小時後，在周立琅的家門口集合！”

通話結束，遲骁呆坐在車裡，愣了片刻，熟練地找到宋世雩的号碼，他撥了幾次，依舊是占線的狀态，持續不斷地機械女聲傳來的那一句，“你撥打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他記得這是宋世雩的私人号碼，平時應該不會這麼多人找他。

他随即點開vonet，看到熱搜的詞條，眼神頓時一暗。

宋世雩、星鹭娛樂

宋世雩不續約

蝶夢之塔名單

萬皓穹

林溫

一長列的詞條幾乎都是爆的狀态，遲骁心下一沉，點開第三個詞條。

沒想到率先映入眼簾的還是宋世雩的名字。

名單是這些年蝶夢之塔計劃的受資助人，大部分被打了馬賽克，隻有幾個名字亮出來，娛樂圈的名字尤為多。其中就包括宋世雩、林溫，以及還有一個在熱搜上的名字：萬皓穹。

名單是宋世雩爆出的，就在宣布不續約的半小時之後。

評論裡都是萬皓穹粉絲的謾罵，還有其他藝人粉絲的嘲諷。不過一小時的時間，網暴的呼聲像巨浪海嘯翻湧而來。

遲骁的心頓時被揪的生疼，他不敢想象此時的宋世雩正在經曆什麼。

忽然，手機屏幕映出宋世雩的名字。

隻一秒，他立刻接聽放在耳邊。

對方頓了頓，似乎沒想到他會接得這麼快，沉默了幾秒才輕笑道：“在等我電話麼？”

他無所謂的語調讓遲骁更難受，像被扼住了喉嚨，穩了穩才道：“在家？”

“嗯，陪小翊練習畢業典禮的節目。”宋世雩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似是沒有受到輿論的影響。

“門鎖好，我今晚加班，有事一定要打電話。”

片刻後，宋翊陽的聲音傳來，“頌頌，你看着我，别發呆！”

宋世雩恍回神，“哦，好。”随即回答遲骁，“嗯，别擔心，我會好好的。”

話落，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聽筒間呼吸可聞。

“你...”

“我....”

兩人齊聲開口。

遲骁退一步，“你說。”

“我不會逃的。”這次是宋世雩下定了決心。

“那這次....”遲骁咽了咽唾沫，“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