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臨晚頓了頓,停了下來,“我就不過去了,省得回頭有人說你走後門。”
他掏出一個儲物戒指遞給顧君翎,嘴角含着溫柔的笑意。
顧君翎挑了下眉,又看了一眼風臨晚。
每次風臨晚這麼笑,準沒好事。
果不其然,他從風臨晚眼裡看到了深深的嫌棄——
對前面那又擠又熱又髒的人群。
顧君翎都懶得說破,以他風神師的神秘程度,有幾個人是能認出他的?
顧君翎歎了口氣,認命了,接過儲物戒指向前方走去。
自家師父是什麼德行,他一向清楚的很,真讓他去跟那幫汗津津的人擠着進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還是自己去吧。
等他排到隊伍末尾,扭頭看時風臨晚已經消失了,顧君翎也不在意,再轉回來時,蓦地對上一個熟人的視線。
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此刻沒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冰冷。
她剛從魂導師協會的大廳走出來,掃視過遠處,亂糟糟等待比賽的人群。
對上顧君翎的視線後,她一下笑了開,帶着點蔫壞的味道,招小狗似的對顧君翎勾了勾手,示意他過去。
正是胡阮。
顧君翎見她這動作,就知道她對自己溜了她一事耿耿于懷,逗着自己好玩呢。
這種小事顧君翎向來無所謂,也就沒什麼反應,隻是走到胡阮身邊。
“怎麼回事?”他問道。
“風哥說,剛剛編瞎話編的比較随意,你應當是聽出來了。”胡阮領着他往大廳裡走,背對着人群,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說是突然又想履行一下自己身為師父的職責,讓我下來接你。”
前面有人湊上來跟她打招呼,胡阮止住話頭,對來人面無表情的一點頭,半點停頓都沒。
她目不斜視,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繼續發着牢騷,“你們師徒倆也是有趣,有貴賓通道不走,非要去外面擠。”
顧君翎扶額,頗為頭痛。
“我可不知道還有這玩意兒。”
胡阮保持着她那高貴冷豔的模樣,睨了顧君翎一眼,“可是風哥知道。”
聽着她的稱呼,顧君翎覺得自己現在不光頭疼,牙也有點疼。
“你到底為什麼要管風臨晚叫風哥?”
以他風臨晚的年紀,做胡阮的爺爺輩都沒問題了吧?
兩人已經走到沒人的地方,胡阮也放松下來,她撇撇嘴,轉而問顧君翎,“你覺得呢?”
他覺得?
顧君翎“呵”了一聲,說:“叫風神師是他嫌太疏遠,喊叔他嫌又老又難聽。”
“看來你還挺了解他的。”胡阮肯定道。
顧君翎:“……”
就是因為了解,才更不想聽到這個确定的回答。
當時第一次見面時,隻覺風臨晚這人風度翩翩又溫和有禮,還是位武力方面和魂導器方面雙雙登神的強者。
現在嘛……隻能說人不可貌相。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歎出一口氣,“行了,進去吧。”
胡阮推開面前的門,門一開,裡面聊得正歡的人扭過頭來。
魂導師協會會長鐘鳴哈哈一笑,沖着面對面的風臨晚說:“來了。”
“……我猜他不會。”風臨晚噙着溫柔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補上了最後一句話。
然後他便喊顧君翎過去,将一本厚厚的書推到他面前。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看。”
顧君翎看着他臉上的笑,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書,一時不知到底是自己要被坑,還是鐘鳴會長要被坑。
總之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伸手拿起書,快速翻看起來。
前面都沒什麼問題,不過是一本再基礎不過的魂導器大全,他早就倒背如流了。
可翻着翻着,從五級魂導器開始,不少在顧君翎記憶中的五級魂導器卻變成了六級,六級又變成了七級,他甚至瞧見不少簡單的,但他卻從未學過的魂導器。
顧君翎挑眉,心下了然。
這大概就是一本正常的,沒經過風臨晚改動的魂導基礎書籍了。
他幹脆在房間裡尋了個椅子坐下來,抓緊記憶,别到時候在六級魂導師大賽上做了個七級魂導器出來,自己還渾然不覺,那可就鬧笑話了。
至于一旁的風臨晚和鐘鳴……
不用管,聽他們的架勢定是又拿自己打賭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麼稀罕的。
他那平淡的,毫不意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賭局的結果,鐘鳴哀嚎一聲,“這小子竟然真知道?!”
“少廢話,”風臨晚敲敲桌子,“東西拿來。”
鐘鳴認命般的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風臨晚,小盒子拿出來的瞬間,一股濃厚的生命能量在房間内漾開。
“你要這把刻刀做什麼?”鐘鳴有些好奇,“你找到使用它的方法了?”
風臨晚笑笑,也不回答,隻是說句“回頭你就知道了”,便聊起别的話題。
顧君翎并未注意他們之間的談話,他正迅速對魂導器的正确類型進行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