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玄軒這個地方,就好比在緣衣大陸,哪個男子不想要考取功名建功立業加官進爵成家生子,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是希望家裡和和美美順順利利,要是能夠出幾個讀書人或是将軍武将之類的也是極好的。
而在玄軒這麼一轉,那便是說将考取功名改成了除妖衛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的,畢竟從平常也是能夠看出。
實際上在玄軒,修道之人與能人異士也真的是比起普通人還是有不少優待的,畢竟平常也是做着最危險的事情,動亂又多,若是誰家有幾位修道之人,就算是一知半解那也是不錯的,起碼能夠保證是家宅安甯些,不至于會遇到那些邪門歪道鬼怪靈異。
所以無論是誰,就算是小丁,平常怕歸怕,但是也是對于這些江湖聽聞感興趣的,甚至也是抱有一種仰慕期盼的敬仰,念酒對于這種情緒也是通達體會的。
而且實際上小丁雖然說畢竟是普通人,那底子或許沒有那麼好,但是如果能夠接觸到,也是一件好事情的。
但是如今,念酒覺得還是教他拿劍學武也不錯,雖然現在先不告訴他,但也當做是一個驚喜好了。
于是在閑聊的時候,念酒也是順勢問了一下小丁平常的生辰八字和平常習慣,大抵也算是了解些,卿逸道長雖然用膳時少有開口,但也是有聽聞他們交談的,時不時提及到些許他覺得有些有用的信息,也會擡眸望一眼思慮些許。
畢竟有修道之人,所以無論是小丁還是念酒做菜,也是會偏向清淡些許的,沒有那麼多葷腥,大抵也是衆人所見的一種現象。
念酒倒也有問過卿逸道長,得到的是可以适時吃一些葷腥倒也無妨,這樣一來之後念酒若是看到什麼好吃的,也可以買些回來。
用膳過後,念酒心下也是記住了小丁的生辰,估摸着好似也就是最近了,但之前也并未聽他提及,心下也是準備盡一番心意。
畢竟如今也算作是師徒來着,自己也還是得關切一下的,至于之後的事情,念酒興許知曉他不會久待,所以如今能夠多教授些也好。
卿逸倒是先回了屋内,而念酒也和小丁解釋了一二後,在之後回去屋内,也是想着順勢将那之前的事情給辦好,也就拿了筆墨紙硯前去了卿逸道長的屋前,扣門聽聞動靜得到允諾之後進入了屋内。
雖然說屋内的陳設也大差不差,但是畢竟卿逸也是一人居住,比起念酒他們的屋子稍許小些,也隻有一張床榻與矮桌,雖然物件少了些,但是也很整潔幹淨。
見念酒進來,卿逸方才從床榻上起身,見他拿着筆紙前來,于是也告知了那姒女盡快思慮未言之意,想好之後該寫些什麼,便将那姒女放了出來,給她講東西擺放好。
畢竟雖然說是鬼魂,但也是男女有别,畢竟是修道之人,還是挺注重這些的,念酒見卿逸道長率先出來,也是不好多待,雖然有些話,但是還是之後再說便是,之後念酒與卿逸便先退出了門外候着,不過也是比較緘默,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道長,你今日傍晚還要出去嗎?”興許也是沒話找話,念酒也是尴尬問了一句。
卿逸聽聞後才将目光移到了念酒的面前,續而才搖搖頭,“不必。”
“最近幾日除去了些,異動并未那麼多了,但為了安全起見,打算暫且不打草驚蛇,引蛇出洞。”
卿逸所言後,念酒也很快就明白了卿逸的意圖,或許也是說最近前幾日出去的頻繁了,所以就算是有妖物估計也是會收斂些避避風頭,今日就暫且不去,若是有什麼事情,也好将其引出,放長線釣大魚之類的計劃,聽起來也是有些道理。
念酒也隻是點點頭,聽聞卿逸不打算出去,自己也就不出去瞎逛就是,但是難得拿到令牌,等日後方便了再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沒過多時,念酒和卿逸道長不過才聊了幾句,才聽聞那門有些動靜,之後望去才知曉是那素衣姒女,那女子似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朝着這邊望來,道明了緣由。
那姒女原先也不大會寫字,學過些也是那位公子教的,隻不過後來公子病重,所以就沒有學會多少,有些字還不會寫隻會說,還需請教代寫一二,她再臨摹寫上。
但這麼一來,姒女自己寫的些什麼,念酒他們自然也是會知曉,所以也是因此而有些難為情。
念酒聽聞,也是想着自己可以幫幫忙,就答應了下來,隻不過玄軒和緣衣的字也是略有不同,若是有些不一,念酒也是得問問的。
這下說來就有些不巧,一個不會寫,一個隻會寫别地的字,唯一的道長倒是會,但是也是顧忌,所以并未先前答應。
這事情畢竟說來也是念酒答應下來的,所以怎麼說來,念酒就盡力而為了。
而且說實話,那位姒女的性格也是挺好的,雖然說感性些但也明事理,知曉違抗不過,也就看開來,好好結束便是。
念酒對于這種人也是感官不錯的,于是起見也是較為友好,詢問過後也就在旁邊附身拿起筆墨寫着字迹,也順帶講解些,方便寫下。
“多謝道長。”姒女見那字迹後,也是将自己心中所念言即,順着那寫到一半的書信繼續接下,念酒見狀也隻是移開了目光,知曉不看為好。
隻是這麼目光一移開,就恰好看到了卿逸道長站在自己身邊望着,念酒頓時也是有些麻,擔心自己剛剛是不是寫字寫錯了來着,應該不會吧?
念酒之前看過玄軒的書,雖然說有些差别,但是也還算是不是很大,也差不多吧?
卿逸道長也隻是望了一眼念酒的字,才不緊不慢言語念酒剛剛寫的比劃字迹有些不對,續而接過毫筆,在那宣紙上重新寫了幾筆,念酒見後才恍然大悟,道謝了一聲後,才接過來又寫了一個字,較為滿意的覺得不錯。
那姒女似乎察覺到了兩人剛剛的互動,也隻是擡眸望了一眼,卻隻是抿唇了下,卻并未開口,也就順着念酒剛剛修改了的字迹落筆點字。
那落筆字迹大抵看着也是工整整潔,坐姿端正自有一番的清麗之姿,實際上也是與那位公子挺搭的,念酒暗暗打量了一下,但目光友好,卻莫名失落。
畢竟她若是常人,興許也是不錯的,隻可惜早早便英年早逝,也才成為了如今的模樣。
或許世道本就是如此,很多事情也都難有圓滿,他們見證,卻無法作為,甚至什麼都無法改變。
就覺得……不單單是他們,也是自己,誰又何嘗不是這般呢?
“姑娘、先前的事情……抱歉。”畢竟也是我擅作主張,胡亂承諾,到如今卻也隻能用這種方法,到底他們也是無法再見上一面,莫說是當事人,便是旁觀者看着也是會遲疑猶豫,自己又如何會那般作為呢?
“道長莫要道歉,小女還得多謝道長,若非道長通情達理,怕是如今小女早已魂飛魄散,如何能夠寫下紙筆,托道長替我傳達,也算作是人生之幸了。”
那姒女卻是難得看的開,不知是不是早已經經曆了生死,故而對于這般的事情也是豁達溫情,說罷也隻是将書信折好後朝着念酒與卿逸道長那邊跪拜表示謝意。
念酒原先本想阻攔,但畢竟知曉這事情也是順遂其意,于是也隻是止住動作,木木的望着那姒女跪拜之後起身來,卻隻是躊躇些許,才坦言道,“姑娘這般心緒,想來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也可以順遂安逸,我不及你,還該向姑娘學習。”
那素衣女子也是輕巧意笑接受了這般的言語,眉黛含溫、似水流年。
似乎不單單是知曉這世道,更是明白何為該為與不該言,也隻是将目光移向了那窗棂外的一樹未開的梨花樹,看着清淺缥缈,卻也是實打實的存在,雖未開花,卻依然含苞留香,她低低的吟了一首關于梨花的詩詞,卻不覺微笑。
她也記得是那公子教過自己的,她對他不單單是愛慕感激,更是讓她這亡魂知曉了這世道還有美好之物。
她早已經滿足,隻是還是遺憾,歲月不過,稍縱即逝。
她本就是貧寒之家,也成為亡魂後被驅逐驅趕,幸得收留庇護,也教授自己詩詞頌雅,聽聞過那絲竹悅耳之聲,是她生時未聞,也從未得見,已然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