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鼠狼是個人精,幾番言語間看着清楚,見旁邊一個臭資曆古朽木,便朝着這唇紅齒白好生俊俏的小道長故意打俏着調戲着。
“道長你看着不過是才入道的吧?就你這樣的來我這兒?可别說要抓我了!可不怕被本仙給騙了,等會輸的傾家蕩産~都知曉本仙管着凡人氣運,還如此胡作非為動手動腳”黃鼠狼眉眼一壓,玩世不恭間透露出幾分威容來。
“——說出去可是給你們丢臉的啊!”說罷好似神形一變,換了一番姿态,被捆着也能夠安然自若,穩如泰山。
念酒見此,心裡仍然未起分毫波瀾,更無心疑問,卻也知曉這等妖物的确少見,這幅姿态更是少之又少。
剛開始的時候、見到念酒還在給自己捆緊些,黃鼠狼也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大搖大擺架起腿來,和别的妖怪見了道長的态度都不同,一開始就是嘴巴巴巴的沒個停下。
眯眼一瞧,目光間狡詐機智的很,見對方是道長了還是查戶口似的問東問西,插科打诨裝傻充愣還是懂得一套。
“如今這世道,不供奉五仙,偏還要将本仙這等當做妖物,可謂是着實得趣!世人愛财,反倒不信迷信了不成?”黃鼠狼那嘴巴上面一口一個本仙,顯然是沒有當做是什麼大事。
卿逸見到念酒能夠對付,也沒有再有什麼表态,站在一旁觀望着,看到這妖物這般的姿态,也知曉有的妖怪占着自己是為本源分身子嗣自出,無非多食了幾分仙緣或是香火,便真的将自己當做是什麼大人物了去,估計這所謂的仙緣也是偷的香火就是。
玄軒大大小小的神也多,對于這些類于半仙的也有些地方相信,閩潮之地,會供奉些香火實屬正常。
隻不過若是被一些普通的生靈見着,倘若開了靈智,從中打混作亂,也反倒将自己當做是他們那些個祖宗根源去了。
倒也說來不錯,卿逸心智清明、也有個定奪,那黃鼠狼的确是因為受到這等影響,無論是外貌表态言辭作态看着也會有幾分相近,權當做是有些影響去了。
但另一位則還是道行尚淺,不能一眼而望。
念酒雖不明那些,但是見他那一口一個本仙的稱呼,心裡也有些不定,說不定還真的認為對方是些牛鬼蛇神不定?
隻是這番困禁看着好似沒啥大事,朝着卿逸那邊也望了一眼,大抵意識到自己還是被騙了些的。
直到看到卿逸安穩的目光,念酒也知曉這黃鼠狼是騙人來着,義正詞嚴道,也不忘側目多瞧個稀奇。
“黃鼠狼慣是騙人的家夥,七竅玲珑保不定蒙人耳目,混淆是非,若是不教訓一番,則為屢次作犯。”
念酒将這妖物捆結實後,還用術法試過對方掙脫不開,才暫且擡眸望向廂房側垂。
見躲着的客棧夥計也就是在那一邊看着熱鬧也不敢冒頭,也寬慰解釋了幾句。
而後則是認為事情差不多可以解決了,就準備捉拿後打道回府。
念酒才剛剛側眸與卿逸商談着之後的事情,就沒注意那黃鼠狼也還真有些本事,隻不過眨眼一瞬。
原本在别的妖物身上掙脫不開的捆妖繩一下子就松松垮垮的落到了地上去,黃鼠狼也是閑散着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氣嫌棄這繩子不行,要麼就是小道長力道不足,怎麼捆了半天還掉了去的?
念酒剛剛察覺過來,那黃鼠狼也就是一個原身分身直接朝着那旁邊躲着的客棧夥計奔去,速度之快令人始料不及。
黃鼠狼的身形溜得着實敏銳,還沒來得及攔下,也就眼睜睜看到那妖物朝着客棧夥計那邊一撲,在快觸及時立馬散開化作了煙塵消散,不見蹤迹。
夥計頃刻間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遊神還是驚魂未定的狀況,下意識摸了摸肚子面龐,就察覺到自己的身上好似有些什麼不對勁的事情。
還真的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
結果那黃鼠狼還在那窗戶邊捧腹大笑了起來,不知何時并非逃走,反倒坐在茶幾旁翹着腿大笑熱鬧着。
此時看着那夥計一副變成了鷹嘴翅臂慌慌張張的模樣,那妖物止不住的覺得得趣,若不是兩位道長在場,都差點拍手叫好起來了。
念酒刹那間就看清了眼下的局勢,見周圍變動,反手捏決布下一道結界防止妖物溜走。
隻是卿逸方才明明看着也并未阻攔,顯然是知曉那分身隻不過是個障眼法。
但是卿逸究竟是抱着什麼心态所思,又為何隻是眼睜睜看着那夥計一副半妖的模樣無動于衷。
興許也因為知曉這黃鼠狼并未害人的念頭,表面看着多半是為了好玩而已,自然不會造成什麼實際傷害,而且源頭就在這裡,若需要解開來也直接尋作亂的就是,無需過于慌張。
念酒心下才稍微定了幾分,方才差點讓妖物逃走,也怕耽誤時間,尋常人家的日子不比妖物肆意妄為,揮霍幾載,一日更為重要。
想着那半妖男子畢竟還要勞作,家中婦孺也需要生計,免得擔憂早些解決的好,也好早些回去報平安。
妖怪不在乎,也不理解百姓耕作,自然不懂一天之際在于晨,一年之計在于春,時日可貴,反倒蹉跎歲月,肆意揮灑。
但是吓人畢竟是不好的,念酒見了也是不大贊同,說着還是讓黃鼠狼先将這障眼法給解開來,莫要招惹别人閑遂。
别人也是為了生計過活,平白無故遇到這事情誰不慌亂,而且還有那戶人家的當家的,本來就是一家之主,更是頂梁柱,天塌了誰都會慌。
但是黃鼠狼聽着懶懶散散全當做不知曉,好似任由旁人怎麼勸說作為也不會聽去的。
“我這番說話你怎不聽?若是好言相勸無用,那也莫怪動粗。”眉宇微蹙,稍有不滿。
念酒之後也是用了下激将法,隻不過好說歹說這黃鼠狼還是毫無動靜,穿着靴子大搖大擺的在床榻上面吃着旁的瓜果,那捆妖繩子還散散的在一邊散亂擺放着。
直到念酒真的有些生氣了,那黃鼠狼也不過好似無意間瞥了一眼念酒的靴邊,又擡眼瞧着站在門檻邊上的卿逸,才優哉遊哉說着。
“這世道本就混沌無序——你慌亂個什麼什?這不是見到道長前來還是給幾分面子。”那黃鼠狼到底雖是玩心,也是個明事理的。
“倒也無非吓唬一二,何須一副落得天大難事?眼下蒼天之内、黃土哉哉也未曾有個什麼動靜,你們還想要崩個什麼響聲出來聽聽?”
黃鼠狼說時眉眼之中的敏銳洞察無非是知曉,那身形隻是一個擺動也換做了另外一番姿态來,長靴踩案,半蹲搭臂,高高靠在那床沿邊上望着,順帶又在手裡邊丢上一個瓜果入口之後。
見小道長有些凝眉生氣,幾分俏責,忽得湊近了些,狹長的眼睛透出幾分聲色俱厲的态度來,卻亦是玩心,“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過是俏玩一番,還左左右右被攔下,着實有些不穩、不穩啊……”
念酒不明他想做些什麼,隻是見他這般神乎其神的态度,面上原本算是不錯的神情也稍許冷了些下來。
“小道長這般俊俏,不如回咱的洞裡玩鬧幾番?”黃鼠狼也好似不覺,更刻意招惹,言罷間惹人生氣。
念酒聽聞第一時間眉眼微垂,看似幾分不悅,拿出了腰間的匕首朝着自己手上轉了幾個圈後,看着像是不滿煩悶。
但在下一秒又好似想通什麼,輕輕松松将對方的話當作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吐糟歸吐槽,但到底也得将事情辦好。
于是乎念酒又重新揚起笑容來,望着黃半仙好言相勸,“好吧,那就敢問仙人,此番雖說前來不過是為了玩樂,眼下也不免擾得凡塵世人慌亂,這可是仙人的做姿?”想必也是順着撸毛便是。
就算動武不甚清楚,但是要說起扯閑,念酒也不是不會奉承讨歡喜的話,畢竟無論是人還是絡子神仙妖怪,也都喜歡聽好聽的不是?